天气晴好,有几片薄云,空气澄澈清凉,正是适合出行的日子。福建沿海的气候总是捉摸不透,尝尝等季节来到有一些日子后才注意到新季节已然来了,而此时才发现上一个季节已经离开。不知不觉大寒节气到了,冬至也近在眼前。
周末下午三点出门,从福州出二环上三环,从龙祥岛到镜洋,从镜洋的国道一路开到东张镇上。先去我们挚爱的宝店——友世杂烩汤光饼夹店吃个痛快。早年看我家福清哥啃光饼很是畅快,夹着颜色有些奇怪的肥肉和豆腐泡让我不敢下口,某次馋了一尝就再也忘不掉这个味道,哇!这也太是那个了!后来便常从福州下来解馋,从此光饼夹成了我爱的那一口。店里杂烩汤也挺有一番滋味,不过如果平时不吃内脏的话就有些承受不住,而且这个杂烩汤就是要这样浓稠地喝,加一些胡椒粉特别上头,当天我打包回家一罐,被家人加水二次煮开后就变得腥味巨重,简直承受不住,很难想象下午在店里能吃那么欢。
吃饱喝足后照理是要去石竹湖边上转转的,这是我们来东张的保留节目。石竹湖的四季我都踩着点来过了,不管什么季节都希望投身在这一片静谧之中,宋人有诗:万物静观皆自得,这里的一切不正是自得?日光落在湖面、山峰、田野、农宅、天上的云层和我身上,我们在这里一起心无一事地向平阔的湖面眺望。
湖里的鲤鱼山在烟波里自成一景,河中有突兀的岩石裸露出来,浅滩上黄色的淤泥,稀疏的水浮莲,看起来有些寂寥。夕阳的光把金色铺展在水面,对岸像油画调色盘一样显现出分层的色彩。
水花汩汩不断涌向岸边,我想若一个人听惯了水的声音,也会变得从容平和吧。抱着这样的念想,疫情后的周末或假期,我都会来到这里或者福清哪处知名或不知名的海边坐上半天,听各种水问候岸边的声音。水声是时间的竖琴,所有不好的情绪都能一滴一滴地溶解在波涛里。
夕光下水平如镜,风起时又金光闪烁,鹭鸟低飞掠过水面,带起细碎水珠,树影和山影也跟着在水面飞翔。浅滩上长了丛丛芒草,被傍晚的风吹起银浪,但是色泽渐衰,没有初秋那种光艳耀眼的金黄。矮矮的山头上不知不觉探起一弯淡白月牙。此时,倦鸟投林,山风烈烈灌满我的鼻腔,西边浅金色云霞飞逝,很快天空就变成灰蓝色,岸边树木清黝叶影一片叠着一片,被染上渐暮的气息,山峦邈远,远处的景物渐渐被夜暮抹去,只留下镇上疏淡的灯光。
有山水可看,有鸟鸣可听。初冬的斜阳,清冽的空气,静谧的釉绿,旷远的田野,高阔的蓝天……宁可在寒风割面的湖边多看一会儿,毕竟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是蛮可怜的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