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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清文史资料》第二辑

 
动网沙滩 发表于 2019-2-9 20:41: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IP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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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清文史资料 ( 内部刊行) 新第二辑

政协福清县委员会文史组编

一九八三年八月

目 录

编者的话

革命斗争

当年英雄脚印在 仿佛枪声响耳边

一、何庄桥伏击战回忆

二、罗汉山根据地军民的反围剿斗争 …………………………曹于恩 余贤龙 (1)

群众斗争

北伐军入闽之初福清人民反帝反封建斗争的二三事

…………………………………………文史组根据俞奋初提供材料整理编写(10)

福清县同攻读书会简史…………………………………………………林庆森(15)

我的回忆之一——福清同攻读书会应运而生……………………何希銮(21)

忆龙高农民暴动——打林靖…………………………………………张端哲(22)

五龙衣民杀敌本末…………………………………………………………陈啸山(25)

日寇蹂躏海口桥北各村记…………………陈宜坚根据陈仰辰遗作整理(32)

日寇入侵龙田罪行录………………………………施传茂 张端哲 张端机(47)

旧社会种种

渔溪华侨的辛酸苦辣甜…………………………………………………陈常蔼(49)

修建天宝陂水库贪污案…………………………………………………林庆森(55)

《解放前福清报刊概述》补遗…………………………………………半痴(57)

旧社会诸相…………………………………………………………………田由申(59)

地理古迹人物

福清县地理……………………………………………………福清二中地理组(63)

福清的塔……………………………………………………………………朱育平(70)

明时的“迁海”与林扬的为民请命奏疏……………………………一肩(75)

征稿答问……………………………………………………………………文史组(79)




编 者 的 话

我们发出《征稿启事》后,承作者踊跃来稿。但有些人对政协是什么机构和干什么的还不大清楚 ;有的人对我们搜集整理文史资料的意义作用不很明确 ;有的人撰写时存在种种疑虑 ;……凡此种种,非简短的《征稿启事》

所能说清楚的。为此我们参考了《人民政协报》的有关文章和各县《文史资料》的前言,还有《榕荫漫话》一书,以及我们文史组间日常的交谈讨论所取得的比较一致的意见等,编写了《征稿答问》附刊于后,算做对质疑者的解答,同时也提供组员向外征集稿件时宣传参考 ;其中有不完妥处请提出订正补充。

闽海沦陷期间,五龙村民勇歼四寇一事,“文革”前的《福清文史资料》

油印本已有一文 ;新一辑《福清县人民抗日游击第四支队的前前后后》也有一段谈及 ;本辑我们又刊登陈啸山,陈宜坚的两篇这方面资料,我们不嫌重复,为的是可以得到互相印证、订正和补充。

一九三一年的龙高人民暴动——打林靖,规模宏伟,战斗激烈。我们从福清县党史办《党史参考资料》转载我组成员张端哲的《忆龙高农民暴动——打林靖》一文。该文只能说是对当时情况的简要概述。我们转载主要是要引起知情者的注意和兴趣,从而大家都来踊跃撰写,做到广征博采,使这个资料逐渐得到充实完整。

另外我们还从《党史参考资料》中转载何希銮的《我的回忆》中的一段关于“同攻读书会”的记述,与林庆森的《福清县同攻读书会简史》同时发表。希望大家不但对本刊还没有的资料踊跃撰写,就是本刊已发表的也欢迎你从不同角度写自己的所知所闻。我们认为这样的“有闻必录”的搜集整理文史资料的方法是可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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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英雄脚印在 仿佛枪声响耳边

( 根据林清城、许春来等老同志的回忆材料整理)

曹于恩 余贤龙

一、何庄桥伏击战的回忆

四十六年前的何庄桥伏击战,活捉了国民党福建省银行经理和大田县县长等三十多人,震动很大,是我闽中游击队战争史上的一次重要战斗。许多参战的老同志,对这次战斗都有深刻的印象,都还记忆犹新。去年十一月,杨采衡同志莅临我县座谈时,忆起当年的战斗情景,激情满怀,挥毫写下了“罗汉里,尙干村,何庄桥,几处英雄脚印在,仿佛枪声响耳边”的感人诗句。
让我们重温何庄桥战斗史实,沿着英雄的脚印前进吧!
设 伏 待 敌

一九三六年二月二十日,中共闽中特委宣传委员潘涛同志,从厦门闽南特委方面获得“在广东开会的国民党福建省府官员,二十四日乘汽车经福厦公路返榕”的重要情报后,迅速赶回“工农红军闽中游击支队”司令部驻地——福清西区罗汉革命根据地,向司令刘突军、政委黄孝敏、参谋长杨采衡等领导同志传告。为了刹下敌人的反动气焰,幷解决游击支队的经济问题,巩固和发展革命根据地,司令部决定于二十四日,在敌返榕必经之地——相思岭下福(清)闽(候)交界的何庄桥两端,进行伏击。
二十三日下午,由教练官吴德标同志召集参加伏击战的游击队员开会,宣布司令部的命令,布置作战计划。游击队员们听说笫二天要参加伏击敌人的战斗,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万分。有几个队员兴奋得久久不能入睡,巴不得马上就出发打击敌人。午夜时分,四周死一般的沉寂,伸手不见五指,南国春天的寒意还笼罩着整个大地。抽选出来的七十二位精悍的游击队员,在吴德标、杨采衡等同志的率领下,冒着寒冷,踏着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摸黑穿过双坑、半岭,越过茶山头、牛坪,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急行军,赶了三十多华里的坎坷山路,翌日清晨,终于开到了何庄桥附近的相思岭下。
到达目的地后,按计划兵分三路。笫一小队,埋伏在何庄桥以北约一里的地方,阻击可能从福州方向开来的敌人援兵。笫三小队埋伏在何庄桥南面约一里的地方,阻击可能从莆田江口方向开来的敌人援兵。第二小队是主力,担负截击汽车,擒俘敌人的任务,由吴德标、杨采衡同志亲自指挥。为了拦住敌人的汽车,笫二小队队员一到何庄桥,就从山上砍下一棵大松树,。 横放在大桥上,幷把预先准备好的一根粗大铁索的两端系在大桥两边的栏杆上,使铁索横悬在桥中……,一切都准备清楚了,笫二小队队员卽埋伏在何庄桥附近山上的密林丛草之中,等待敌人到来。
等啊等!战士们忍受着饥饿和寒冷,从清晨一直等到晌午,却连敌人的影子也没见到。同志们心急如火,悄悄地猜测着、议论着 :“莫不是走漏了风声,敌人绕道而行?莫不是改变了返榕的时间?莫不是……?”正当大家焦急不耐烦的时刻,吴德标同志出来做战士们的思想工作,要求大家镇定、沉着,相信党组织的决定,耐心等待,坚持到底。听后,同志们抑制住急躁的情绪,继续等待着。
截 击 擒 敌

晌午歪了,从公路南边方向传来了“笃笃,笃笃”的汽车喇叭声,游击队员们听到响声,精神一振,不约而同地注视着公路的南方。果然不出所料,是国民党省政府官员乘坐的两辆汽车飞驰而来,战士们克制着内心的激动,默默地等待着吴德标同志的命令。当敌人汽车开进我们阵地的伏击圈时,吴德标同志一声“开火!”令下,伴随着密集枪声的是战士们“冲啊!
冲啊!”“停车!停车!不停车就打死你们!”的喊叫声。枪声、喊声响彻相思岭的山谷。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晕头转向。前一辆汽车妄想加大油门冲过桥去,而桥上又有障碍物挡住去路,正准备掉转车头时,我游击队员眼明手快,“砰”的一声枪响,一个轮胎就瘪了气,跑不动了 ;后一辆看到前进无路,急速掉转车头,妄图往南逃窜,又听“砰!砰!”两声枪响,左前轮也被我游击队员打中了,车子前冲几步,就躺倒在公路旁。
说时迟,那时快,敌人汽车一停,我笫二小队战士就象猛虎扑羊般急速从山坡上冲了下来,把敌人团团围住。吴德标同志命令敌人举手下车,幷警告他们 :“谁敢顽抗,当心脑袋!”敌人无可奈何,只得举起手来,一个一个走下汽车。笫一、笫二个敌人刚下车,一个战士就上前,缴了他们身上的短枪。笫三个当官模祥的敌人下车时,慢条斯理,东瞧西望,看样子,肚子里还在打着什么鬼算盘。看到这个情况,一个游击队员马上把枪口对准他,大声喝道 :“站住!不许动!举起手来!”这个身穿长袍的国民党高个子官员,连忙摘下高帽,双手捧着它放在胸前,低着头,屈着膝盖,装出要跪不跪的狼狈相,非常懊丧地哀求 :“你们不要打,自家人。”吴德标同志历声斥责道 :“什么自家人!给我老实一点!一动就打死你!名叫什么?共产党会宽待俘虏的!”在我无畏的英雄游击队面前,这个高个子六神无主,一动也不敢动,眼腈呆呆地瞅着自己脚上的皮鞋,脸上直冒冷汗,有气无力地嘟嚷 :“是,是,我投降,我叫韩疆士……”边说边举起手来。原来,这个人就是韩疆士,游击队要擒俘的正是他。他是国民党福建省银行经理,省长陈仪的内弟。这样一位赫赫有名的国民党重要人物,他怎么也不会想到 :今天,竟成了用土枪武装起来的共产党游击队的俘虏。但是,现实又是这祥无情地给他作出了回答,因此,他只能疑惑不解地走下汽车,束手待擒。
当笫四个敌人下车时,有一个从车门伸出头来又缩了回去的敌人宪兵,竟向我游击队员开枪射击。这时大家迅速躱开,准备反击,不幸,一队员大腿被打中挂了花,旁边一个队员连忙给他包扎。这个宪兵趁机窜下去,一头扎进何庄溪中,妄想凭借溪水来挽救他的性命。但他怎能逃脱人民对他的严厉惩罸?几个游击队员愤怒的目光,紧紧地盯住他的动向,当他在水中一露身时,不知是哪个队员,“啪”的一枪,就叫他呜呼哀哉了。车上的敌人,看到这个负隅顽抗宪兵的下场,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都乖乖地举手下车投降。
胜 利 凯 旋

这次伏击战,共擒俘了敌人三十多人。其中除了伪省银行经理韩疆士外,还有国民党大田县县长萨福筹、总工程师、电报组股长、省警备司令部官员和八个宪兵等 ;缴获的战利品有短枪十四支、子弹两千多发、钞票万余元,以及银元、金裤带、铜印等。打扫战场后,笫二小队立卽发出信号,召唤南北两个小队撤到何庄桥集中。
伏击战胜利的消息不翼而飞,附近羣众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都纷纷赶到战场,把何庄桥围得水泄不通,许多羣众激动地报以热烈的掌声,向我游击队员表示祝贺和慰问。五时许,我三个小分队的游击队员,在人民羣众一片欢呼声和鼓掌声中,押着俘虏,背着战利品,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羣众挥手告别,兴高采烈地返回罗汉革命根据地,准备去迎接明天更艰巨的战斗任务。



二、罗汉山根据地军民的反“围剿”斗争

坚 壁 清 野

一九三六年二月二十四日何庄桥伏击战的胜利,沉重地打击了敌人,但也蕴藏着敌人疯狂反扑的危险。为了更好地对付敌人,我游击队在返回根据地的途中,就对俘虏做分化瓦解、宣传教育工作。队伍开到天竹坑时,就把俘虏中的宪兵和小官员全部放了,只留下韩疆士、萨福筹等十多个比较重要的国民党官员。晚上九点多,队伍回到了罗汉里驻地。十一点许,工农红军闽中游击支队党组织就召开了紧急会议。会上,领导同志明确地指出 :
敌人决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必然要进行反扑、报复,我们务必百倍提高警惕,采取有力措施对付时局的突然变化。会议决定 :凡重要的文件,都转移隐藏起来,韩疆士等俘虏交支队长魏耿负责看管,随后勤机关撤退、转移。
一百五十多个游击队员分为三个小分队与一个侦察突击组分别退到指定的山头去隐蔽起来,与可能来犯之敌周旋 :笫一小分队由政委刘突军带领,退到后埔溪山上 ;笫二小分队由教练官吴德标带领,到马蹄坑一带山上去 ;第三小分队由参谋长杨采衡同志带领。赴双坑后面的大山里 ;侦察突击组由陈云飞带领,负责侦察敌情和联络工作。黄孝敏同志带一些武工队潜入敌后活动。
二十五日清晨五点,各小分队按照会议决定带着武器、弹药和每人五斤茹米、二斤炒米、二斤炒盐奔赴各自的山头 ;基点村的羣众,把粮食和牲畜全部坚壁起来后,青壮年全部离家出走,妇孺老幼到附近山上躱藏……这一天整个根据地笼罩着紧张、恐怖的气氛。

残 酷 围 剿

不出所料,敌于二月二十五日就调集了省保安团、宪兵菅以及福清、莆田、闽侯、永泰四个县的保安队共三千多人,分别进驻福清的琯口、上店、磨石、东张、闽侯的尙干、坊口、大义、西塘、溪口、葛岭、营前等地,形成了进剿我罗汉、一都根据地的大包围圏。
二十六日上午九点多,来势汹汹的敌人开始搜山。敌人的“招数”是:一、强迫附近羣众带路并伐树烧山 ;二、釆取步步为营战术,搜索到哪里,就在哪里安营扎寨设据点,妄图把我游击队置于死地,一网打尽。那天下午,突然,大雨倾盆,搜山的敌人被淋得象落水狗一祥,狼狈不堪地缩回营房。
二十八日上午,大雨刚停,敌人就继续搜山。这一次,敌人虽然把我前、后方间和各小分队间的联系切断了,但没有找到游击队的踪迹。
此后,敌人仍旧每天搜山不止,一直闹腾到三月底。
三月十日起,敌人除故技重演外,还集中所有兵力,在各个山头上布防,连小山沟也布满了岗哨,甚至在晚上,也点起火把继续搜索。然而,敌人还是一无所获。正是 :竭尽全力没结果,夜以继日又落空。
三千多人马,搜剿了一个多月,不但连游击队的一根毫毛也没有捞到,反而在后埔溪畔丢下了几十具尸体。敌人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疯狂地叫嚣 :“一定要扫除‘土匪窝’,消灭‘赤化区’的共产党!”但敌人色厉内荏,深感力不从心。于是就指使地方上的地痞流氓、牛鬼蛇神到处设圈套、摆疑阵,配合“黄皮军”作战,妄图用这一手来达到搜山围剿所没有达到的目的。然而我游击队早就领教过地方反动势力的反革命伎俩,怎么会轻易上当呢?敌人的阴谋又只能以失败告终。
四月份起,敌人一方面把主力驻扎在罗汉山周围的大小据点里,妄图把我游击队长期围困在荒山上活活饿死 ;一方面抽调一批人马,配合反动民团,由伪保长、联保主任等地头蛇带队到肖厝、角楼、半岭、大坑、垱下、菠兰等革命基点村去清剿。敌提出“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残忍口号,要对我各基点村的革命羣众实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于是一场大浩劫便在罗汉根据地及其周围各基点村发生了。
据不完全统计,羣众房子被烧毁、拆掉一百四十七间、财产被劫掠不计其数 ;无辜羣众被抓捕二、三百人,捕后横遭杀害的十二人。老游击队员刘吓和的妻子分娩刚三天,正在坐月子,也被抓去杀头示众、剖腹取肝,连刚出生三天的婴儿也躱不过敌人的屠刀。敌人对革命人民施展的惨绝人寰的暴行,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然而,敌人血腥的镇压,只能增加人民羣众的仇恨,引起更激烈的反抗,绝不能挽救其最终要失败的命运。

摆脱困境

敌人长期而又残酷的围剿,给根据地、基点村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也使我隐蔽在山上坚持斗争的游击队陷入了绝境。
首先是粮食问题。从二月二十六日到四月底,游击队在人迹罕见的荒山野岭里与敌人周旋了两个多月。他们每人只带了七斤粮食上山,怎能维持六十多天呢?因而饥饿严重地威胁着游击队的生存,粮食成了“救命药”。
为了坚持斗争,他们先是“竹笋做饭粮做菜”半饥半饿苦撑持;不久粮食完了,就吃竹笋、野菜充饥;后来连竹笋、野菜都挖光了,就靠喝点盐水活命……要不是找到了一些坚壁起来的粮食,要不是一些同志冒着生命的危险送粮上山,要不是我游击队官兵之间,战士之间充满了阶级爱、同志情,是不可能熬过那饥寒交迫的日日夜夜的。
其次是潮湿和寒冷的问题。这一年的气候有点反常,虽是春天时节,却常霜雪纷飞,因而不仅雨水多、湿度大,也特别寒冷。恶劣的气候条件固然给敌人搜山造成了困难,却给衣衫单薄体质虚弱的游击队员带来更大的苦难。敌人来了,他们只能伏在湿漉漉、冷嗖嗖的树丛中、荒草里隐蔽,有一个绰号“港头王”的队员,躺下去以后,冻僵了!再也爬不起来了;衣服湿透了,他们只能脱下来拧干了些再穿上。冷得受不住了,他们只能抱在一起、挤在一块用体温互相取暖……
最苦的是伤痛的折磨。在敌人搜山的日子里,同志们草鞋磨破以后,每天都是光着脚板爬山越岭穿行林间,一不小心脚就会被竹尖、树叉或荆棘刺伤、划破。在那没医没药、天天行军避敌,有时还要打仗的情况下,脚一刺伤就很难痊愈,非红肿、化脓、生疮、溃烂不可。因而脚伤,给同志们带来了极大的痛苦。许多脚伤的同志被痛苦折磨得只剩下一付皮包骨头。然而敌人一来,指挥员的命令一下,就是再痛,他们也会振作起来,照样坚持行军、作战,只要还有一口气在。
游击支队的政委、第一小分队的负责人刘突军同志在行军中,脚底被竹尖刺破了,化了脓,肿得恨大,还不时流出脓血。走起路来,一步一拐的,很吃力。但他没有叫一声“痛”,也没有在同志们面前流露出一点痛苦的表情。就象没有伤痛一祥。有一个战士问他:“政委,你的脚痛吗?”“痛啊!
但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呢?”
刘突军同志就是这祥,把自己的痛苦置之度外,毫不在乎,而对同志、对战士却无微不至的关怀。他自己勒紧裤带忍饥挨饿,却把省下来的一点粮食送给伤病员;他自己脚痛,却常常讲故事、说笑话给脚痛的同志听。他走到哪里,就在哪里谈笑风生。他的乐观主义精神,旣减轻了伤病员的痛苦,又坚定了战士们的胜利信心。因此,他带领的第一小分队,越是困难的时候,战士们的情绪越高涨。
对于革命者,对于共产党员,对于共产党领导下的游击队战士,艰难困苦算不了什么,它只会磨炼人们的意志,使人变得更加坚强:而对于意志薄弱者、软骨头,它却是望而生畏的洪水猛兽。在反围剿斗争中,我游击支队里,也曾出现象魏耿、方美加那样经不起严峻的考验而叛变投敌的败类,但这些人充其量只不过是革命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丝毫阻挡不了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更无损于我闽中游击支队的光辉形象。
在党的领导下,我闽中游击支队上下左右团结一致,同仇敌忾,不仅战胜了饥寒、伤痛,躱过了敌人的搜索,摆脱了困境,还能不失时机地袭击敌人,给敌人以惩罚。

伺机反击

三月六日,敌人大举搜山,搜山的敌人不时地从我第一小分队隐蔽的草丛前面经过。敌人的行动,游击队员看得一清二楚,而对残忍的仇敌,战士们多么想打他几枪,以解心头之恨呀!但为了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大家只好压下怒火,控制感情,让敌人“安全”通过。
打击敌人的机会终于来了。那天晚上,风越刮越大,雨越下越紧,山上黑幽幽的,什么也看不见,在这风雨交加一片漆黑的夜里,敌人根本不敢出动,这不正是袭击敌人的好机会吗?刘突军同志指派五个队员组成一个突击组,摸黑越过敌人的封锁线,绕道来到我隐蔽山头对面山坡下敌人的据点——双头坑偷袭敌人。敌人麻痹大意,毫无防备,我游击队员伏在暗处,同时扔了几颗手榴弹,打了几枪,敌人就报销了六、七个。敌人弄不清虚实,轻重武器一齐盲目扫射,大乱一阵。附近的敌人听到枪声,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点起火把,龟缩在据点里乱放了一阵枪。等双头坑敌人清醒过来,停止射击时,我五名战士己经顺利地回到了隐蔽地。以后的几个夜晚,我第一小分队陆续派出一两个突击组潜入敌菅,摸岗抓哨,扰乱敌人,把敌人搞得晕头转向。第一小分队这种避实攻虚、偷袭敌人的战术,很快在二、三小分队得到推广。二、三小分队的同志也伺机偷袭敌人,从而改变了隐蔽避敌的被动局面,开辟了防守中也主动出击的反围剿斗争的新局面。
三月下旬,接连不断的暴风雨,使战士们冷得直打哆嗦,为了抗寒御冷,这几天刘突军同志接受战士们的建议,常常把小分队带到能避风躱雨的地方宿营。一天夜里,他带领小分队来到上堡溪畔的一个小庙里,同志们看到庙内有一些可以生火的干木炭,喜出望外,可是带在身边的火柴,早已被雨水淋湿了,怎么生起火呢?幸好通讯员放在公文包里的半盒火柴还干着,大家如获至宝,趁敌人熟睡的下半夜,烧起炭火来烘衣取暖。由于雨夜,辨不清天色,天快亮了还不知道,因而火还在烧着。火光被早起的敌人发现了,敌人马上集中兵力包围过来。形势十分危急。为了摆脱险境,刘突军同志一边组织部队向后山转移,一边指挥十三名队员抢占险要阻击敌人,待敌人来到离我只有三十多步远的地方时,突然向敌人投掷了十多颗手榴弹,炸死了敌人十多个。敌遭到袭击,还没有弄清情况,就掉头逃窜。我游击队乘机追击,敌人惊慌失措,争先恐后地挤上竹桥。“咔嚓”一声,竹桥歪倒了,几十个敌人落进正在上涨的汹浦澎湃的溪洪里被冲走了。当天下午,参加阻击的队员全部安全归队,同志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刘突军同志估计敌人可能会进行反扑,决定马上转移。刚好傍晚,又下起大雨,正是我们安全转移的好机会,刘突军同志把第一小分队全体同志分为五个小组出发,连夜越过敌人几道封锁线,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角楼北面的珠仓山,把围剿搜山的敌人远远地甩在后边。在珠仓山,刘突军同志派出四位同志去找交通站,要与二、三小分队取得联系。

胜利会师

刘突军同志派出的四位同志,在闽侯鹧鸪岭找到黄孝敏,获悉了吴德标、杨采衡、陈云飞等分队的情况。根据黄孝敏同志的指示,刘突军把第一小分队中的本地同志留下来,分散隐蔽,坚持斗争,自己带着其余的同志向戴云山进发。
在党的领导下,在人民羣众眞心实意的支持下,我游击队三个小分队终于冲决了一个个艰难险阻,闯过一道道急流险滩,于五月份先后在永泰与德化交界的戴云山胜利会师。我游击队的胜利会师,宣告了敌人对罗汉根据地“围剿”的彻底失败,宣告了共产党领导的游击队是不可征服的。
严厉惩罚
在配合国民党反动军队对我革命基点村进行惨无人道的大洗劫中,琯口联保主任潘德仁做尽坏事,罪大恶极。
潘德仁原是我利用对象,曾经常进出根据地、基点村,因而对我游击队和基点村内部的情况比较熟悉,他的反革命能量因此也特别大。保安队进驻琯口不久,他就跳将出来,不仅为敌出谋献策当黑参谋,还象驯服的警犬一样带敌人到处抓捕我地下人员、游击队家属和革命羣众,双手沾满革命人民的鲜血;游击队转移戴云山后,他四处造谣惑众,说什么“游击队已被全部消灭”,“共产党完了”,(转自看福清APP)变本加厉地为非作歹,人民羣众恨之入骨。
闽中游击队胜利会师之后,基点村羣众、地下党组织和在琯口一带潜伏隐蔽的游击队员纷纷向支队部控诉潘德仁的罪行,迫切要求惩罸这个最狠毒的地头蛇,解救被关押的羣众,为死难者报仇。支队领导接受了大家的意见,多次派员侦察敌情,拟定奔袭方案。
十一月二十三日夜,一支由四十多个精悍的游击队员组成的突击队来到了琯口西面的八卦厝。突击队与接应的地下同志联系上以后,穿插、迀迥到潘德仁盘踞的枪楼底下,迅速地在枪楼底层靠近地面的地方挖了一洞。进枪楼后,突击队先干掉哨兵,解除了守楼民团的武装,接着抓住了在枪楼里睡觉的潘德仁,把他押到公路旁枪毙了,幷在尸体上“贴”了一张预先准备好的镇压布告。与此同时,游击队把关在枪楼附近的被捕人全部放走,还在街道(公路)两旁贴了许多宣传标语。
驻在琯口附近的敌保安部队两个连,虽然听到了枪声,发现了琯口的动静,但更深夜阑摸不清情况,不敢出来,只是瞎打了一阵机关枪给自己壮胆。
我突击队就在敌人激烈的枪声中撤出琯口,连夜奔赴莆永边界,去开辟新的基地迎接新的战斗。
第二天,游击队攻打枪楼、镇压潘德仁的消息不翼而飞,传遍西区各村,人民羣众欢欣鼓舞,牛鬼蛇神胆战心惊。敌人的“游击队被消灭”的欺骗宣传彻底破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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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军入闽之初福清人民
反帝反封建斗争的二三史事
(文史组根据俞奋初提供材料整理编写)
在国共两党笫一次的合作下,为推翻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在中国的统治,广东国民政府于一九二六年七月一日发表《北伐宣言》。九日,国民革命军正式出师北伐。九月三日攻闽,十一月廿一日——廿六日国民革命军相继进入泉州、仙游、莆田。时已属国民革命军战斗序列的张贞部独立笫三团曾在福清境内沿渔溪、宏路一线尾追北逃之北洋军张毅部,越相思岭入闽侯之大义。
当国民革命军于十二月三日进入福州后,没有派军队进驻福清。当时的福清县政府没有什么变动,还是老样子;军队也是原来的驻军,只是换了旗号就是。所不同的就是由中国国民党福建省党部委派王怀晋、郑毓和、魏振鉥等到县筹组国民党福清县党部。当时喊的是“党权高于一切,”或曰:“一切权力属于党”的口号。它是当时革命的象征,甚得青年学生的拥护。(学生大多数是留省学生,因当时读中学的几乎也都得上省城。福清县立初级中学、私立明义学校都是初办的,学生人数很少)教育界人士(大多数是小学教师)也都表示欢迎。留省学会学生还协同国民革命军的一支约十余人系着红、黄、蓝三色领巾的宣传队来县。他们先在中涧寺前展开宣传,张贴事先印好的蓝底白旗徽的标语,其他还分赴各地利用各种机会作种种宣传活动。
他们除宣传北伐军“打倒列强、除军阀”的宗旨外,幷宣称国民革命军坚决做到不拉夫不扰民,实行买卖公平、唤起羣众废除苛捐杂税,打倒土豪劣绅。
因此他们除得到学界的积极支持外,也得到农、工、商各界的拥护。宣传队所到之处老百姓送来茶水和肉粥,得到福清羣众箪食壶浆的热烈欢迎。
在这种形势推动下,福清人民以反帝、反封建为内容的羣众运动不断高涨、如:福清县立初级中学收回孤儿院的斗争;东张人民抗捐抗税的斗争、打倒福清鱼货总牙的斗争,就是其中突出的几个事例。
一、县立中学收回孤儿院的斗争
美帝国主义为在中国进行侵略,除派传教士在中国成立教会外,还常通过教会举办一些慈善事业和创办学校等以迷惑羣众。它最早在福清龙田创办一所孤儿院,开办时招收孤儿五十名。后院长方鲍森到美募捐,回国后决定将孤儿院迁往县域,借以扩大影响。乃择福清县城较场埔为院址,以一万多元筹建院舍,借端威胁县衙批准其拆海口镇东城墙石料作建筑材料。由陈庆川主持其事,林钦辉具体料理建筑事宜。施又将孤儿院改办明义学校,由美国传教士柯志仁接办主持,幷聘请长乐人林观彬为校长。
随后美以美教会办的惠乐生医院和毓贞女子初级中学以及后埔街教堂——福华堂所需大量石料也都是从海口拆毁城石而来的。这个坐镇海疆曾经是抗倭拒清的名城就这样被毁坏了。回首往事能不痛惜;而福清县立初级中学在开办之初没有座完整的校舍和运动场所,只能散处在简陋的陈厝祠、杨厝祠……旧祠庙里上课。当时县教育会委员叶衡丞、留省学会代表俞奋初、张端樵、唐守德等认为镇东城系我福清名城古迹,原应加意保护,而美帝恃强任意拆毁城石,假名建筑地方院舍,旋又擅自转作明义初中校舍,如此胡作非为、实际目中无人。首由县党部发动收回孤儿院,把县党部筹备处搬到里头办公。美以美教会旋卽出来交涉向上控告,由于省方有一部份国民党右派势力起作用,以省党部名义责令县党部要迁出归还,县党部与县学界人士几经熟商,决定把县初级中学搬了进去;卽于此际,明义方面也作迁回的打算、县中学师生乃以先声夺人之势抢先搬了进去、明义当政乃通过美领事向我政府交涉,省教育厅几次来文给县政府转令迁出,于是激起县立中学师生与留省学生的极大愤概,乃于一九二六年正月十五夜冲向假山底的明义学校校长林观彬住所,将他戴上高帽,推出游街、经官驿巷、出鱼市街、沿途高喊“打倒美帝国主义”等口号(但没有打过林观彬一下),最后直拥至县政府前头,由学生代表将林观彬交给教育科长处理。迨学生游行队伍散后,林也就被释放了。美领事为此又向省教育厅控告,终由省县各出一万元(确数未详)建筑费,让明义学校另觅新校址建盖校舍。
从美帝分子手里收回孤儿院为我中学校舍的斗争胜利,在福清是笫一次。
这一胜利应归功于笫一次国内的革命斗争。知不是趁北伐初期的革命气势,这一胜利将是难以取得的。
二、东张人民抗捐抗税的斗争
先是、当时的县政府秉承省财政厅命令,派委员携带鸦片种子到东张西区魁里,里坪及山底各村与渔溪西北区凤迹、金鸡等山村,强迫农民种植,从中征收重税—不种的也同样要征收,农民愤而反抗,与驻军海军陆战队发生武力冲突,相持达一个多月。其后又有土劣倪海文等创办乡团,征收团捐,按户摊派;远距东张十佘里的园尾、黄仑等乡也照样分摊,激起各乡人民普遍反对。适有溪底乡一农民,因无钱交团捐,被团兵扣押到黄厝祠团部殴打,更激起羣情无限愤慨。时任县立第五小学(卽东张小学)校长魏则庄乃与寒假回乡留省学生倪朝隆(共产党员)为首的周维桢、林振东、魏云波、倪秉钧组成一个宣传队,利用乡俗在农历正月间先后酬神演戏机会,每演一段戏之后卽暂停片刻,由宣传队登台鼓动乡民组织起来进行废除苛捐杂税的斗争,极得乡民拥护。乃公定子农历正月十六日集中在过洋倪厝祠大埕,整队向县政府请愿。是日羣众聚有一千五六百人,由倪朝隆、魏则庄等带领出发。
至眞武殿,被二百多驻军及团兵阻截,羣众-遭受殴打驱逐,被迫退回原处。
然羣情激昂,不肯散去,乃决定绕道尚里、可溪、出太城,经宏路抵县城西门桥,又被军警截留。经力争后准许派代表六人入城。至县府,县长避不见面,派一科长接见,答允将情转呈省府,静候处理。至是羣众方才散回。
不意国民党右派、当时的省党部组织部长方治(他是CC派的头人,极反动。其后他离开福建到安徽省党部任要职,兼任教育厅长。40年皖南事变前后在安徽立煌设立洪家湾集中营就是他领头搞的。)极端仇视羣众运动,派其忠实走卒邑人林紫贵以省党部特派员名义亲自到东张将周维桢抓捕起来寄押在县政府。当经县党部与留省学生们羣出交涉才准保外。魏则庄等则连夜赶往福州向省府交涉、请愿和控诉。在驻闽的北伐军首长支持下,福清的鸦片捐、团捐等苛捐杂税终于得以废除。
三、打倒福清鱼货总牙盘剥的斗争
平潭盛产鱼货,向多运抵海口转运福清县城以及其他各地销售。这些鱼货货主无权自行售卖,都得投牙幷由各个牙户代为发售,鱼客所受操纵盘剥是极其严重的。它不似当时的柴牙、猪仔牙、五谷牙,只为买卖两方居间过秤取得轻微佣金。所以经营鱼牙,都是当地大姓或有权势之恶徒。例如海口共有鱼牙八所,前村林姓就占去六家,岑兜林姓的一家,余一家为俞、陈二姓合营。县城鱼牙十八家有二张之“振丰”号,卢乞妹的“兴盛”号,江水妹的“元盛”号,林刘揽的“协和”号,陈奸杰的“隆盛”号,姚上齐的“文盛”号,陈乞食仔之“长顺”号,以及陈于衡等号。张振丰是这十八家鱼总牙的头人一“出关”。这些鱼牙老板旣有封建势力当靠山,又有官府上下给以通关当做庇护,因此他们对渔民客户进行苛刻剥削,有恃无恐,而一羣无组织的“海山哥”渔民客户终于莫奈其何。原来鱼牙的抽佣,按规定6%,他们却擅自提高为8%,这还不算,他们还把渔民货物“寄秤”在批购者一方,明明在过秤时是一百一十斤的鲜鱼只作一百斤算价。渔民常因穷困乏用,或无力购置渔具,饮鸩止渴向鱼牙老板求贷。这样不但要被高利盘剥,还要加上一连串的锁链束缚,卽其后所有鱼货都只许投其鱼牙,否则扣船捕人,横遭压榨迫害。故鱼货投牙之后,尽是老板俎上之肉,任凭老板发价,自己做不得主。渔民受到苛刻盘剥、也只有忍声吞气。
北伐军入闽之后,颁布了惩治土豪劣绅条例,成立福建省高等法院特别法庭,王怀晋任特别法庭庭长。留省学生会代表郑毓和、俞奋初,县教界人士陈觉羣、林仁琚等,为受压迫受盘剥无告的渔民伸张正义,到特别法庭提起控告。福清总牙头人张振丰卽被逮捕。开庭时原告陈述渔民历来受牙行种种残酷剥削的事实,提出鱼牙开给渔民的票证单据,白纸黑字,历历在目,人证物证,确凿无误;被告张振丰本人也都供认不讳,因此只一庭就宣告终结,判张振丰有期徒刑十五年——其时张振丰年己七十又四五,足见当时对待恶霸惩治的严重。从而鱼总牙解体了,对渔民残酷剥削也就从此废止了。
只是其后的蒋介石叛变革命,张振丰便随着而被释放了。过了十多年之后,一鸡死二鸡鸣,肉屠鱼牙又被伪党团恶棍分别垄断了去,人民重又遭受鱼肉了。
另外当时江阴发生一起震惊全县的小学校长横遭挖眼的惨案,虽不属羣众运动之列,却是反封建斗争的典型。
江阴是孤悬在我县东南的一个岛屿,交通不便,风气闭塞,全岛只有几个私塾,没有一所小学。县教育局便委派新从省立华侨中学师范班毕业的严德声(又名圭如)为第一江阴石帆高等小学校长。原来在私塾上学的学生,大多都到新办的小学来就学。因私塾束修贵。读的全是三字经、千字文、孝经,四书之类的古书,而新立的小学收费低,读的语文算术等都是白话文易读易懂,这样引起了几个塾师和封建势力的忌恨。一九二六年十一月廿一日,严德声从县教育局开完教学会议返校,路经南世村暂息姚那婆家。当有东井村翁瑞梧率带手持刀枪壮汉百余人闯进姚那婆家将严德声抓去,途中横遭毒打;到东井村后,庄兆福、陈汉川、翁海俤、翁吓兴、翁在文等又与翁瑞梧计议毒害、将严德声双目刺辖。严的两眼被刺痛得不省人事。少顷醒来,翁在文以与严德声有亲戚关系,便假惺惺慰问严德声,问他还能见到东西否?
严不知是诈,竟以实告尙能见到微光。于是两眼又被彻底挖去。严德声家人闻知却莫奈其何。只得托陈礼传向翁瑞梧请求将人抬回,但瑞梧威胁他们不准控告。
原来几个塾师忌恨德声办小学打破了他们的学究式的饭碗,早有毒害恶意。嗣探知严德声的姐姐,前些日子上山砍柴,与翁瑞梧侄儿翁吓炎发生口角,后严德声姐姐往东井村被翁瑞梧抓捕,严德声遂向江阴公安机关控告,瑞梧因此怀恨在心。塾师们乃利用瑞梧下此毒手。
严德声回家请医疔治,两眼虽瞎、性命幸存。乃上县、省控告。翁瑞梧上省探听消息,被在省拉车为生的严德声族人严吓泉遇见,当将其扭送公安局转福建省高等法院特别法庭审理、按惩治土豪劣绅条例判处翁瑞梧死刑。
在旧社会“财可通神”。瑞梧胞哥有炽从海外赶回,以万元巨款制造越狱事件,全狱逃走78人,翁瑞梧也在此时被接上早在狱门口等待的汽车逃脱。翁氏兄弟逃往邱尼,家庭迁往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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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9 20:4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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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清县同攻读书会简史
林庆森
一、写在前面
作为文史资料,福清县同攻读书会当然有记述的必要。而其中牵涉到的人物,尽管由于时境的变迁,人们的思想际遇会有不同的演变,但当写这一片段的历史资料时,我认为旣无须隐过溢美,也不因其后他们思想、际遇有所不同而有所顾忌,我只求不失其实地记述当时的实际情况,这点我想读者诸君是会理解我的。至于时已久远,记忆或有模糊差错;更因个人水平精力所限,谬误尤所难免,则请高明者有以教正则幸甚——本文在写作之前承何希銮同志提供资料,并指导调查;写后又承他校阅和提出许多宝贵意见,特此致谢!
二、福清县同攻读书会的诞生过程
在国共第一次合作大革命时,由于国民党反动派背叛革命,惨酷杀害工农和知识界革命羣众,加以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者从中作祟而招致革命失败后,国难日趋严重,民族濒临危亡,又因人祸天灾交相煎迫,当时具有正义感的有抱负的热血青年,莫不忧国忧民,他们急于寻找救亡眞理,也知道中国共产党树起了革命的马列主义旗帜,要走俄国十月革命的道路,他们开始热衷于阅读新俄游记一类书籍。
那时在县的青年教师,中学生,依靠旅沪旅京旅苏(州)以及旅居榕厦的朋友和同学带回的新哲学,政治经济学,马列主义论着,普罗文学译作,来满足越来越广泛越急迫的需求。为此拟议酝酿成立读书会,集资筹款向各大城市购买大量图书,为广大青年服务,同攻读书会就在这祥形势下费时约两年,逐步筹备起来的。
当时旅外学生中,不少参加地下党团以及党的外围羣众组织。他们中有许多人带回或寄回地下油印小册子传单,在青年中秘密传播革命思想。福州地下中共市委,早在1928车就在福清开拓工作,进行组织活动。地下中共党团员和革命羣众,有许多人都参加同攻的倡导发起和筹办工作。
1931年春在上海读书的何希銮、俞建曦、陈炳奎,陈培锟、陈聪章、洪得望等于沪滨笫一攻集会讨论。同年夏何、俞到苏州,在成烈体育专门学校召集刘天仇、吴承铭、吴秉宝、洪剑钊、王桂如、何希銮、俞建曦和我,由何、俞主持开第二次讨论会,决定筹办读书会,并分别写信给福州、福清等地教师和大中学生,说明设立读书会的必要性。后因发起人到会人数不足,遂延期到1932年暑期,由何希銮、刘天仇、俞建曦,高惠如、郑润佑、张端哲,王朝滋、王文杰、吴绍徽、陈云官、俞建镳和我等人负责进行筹备工作。先后在郑润佑、俞建曦的官塘墘住所,吴绍徽任校长的教场埔墘的王融小学和林万甫主持的深巷刘祠道南小学两校址等地,进行第三、四、五、六次的讨论会。参加这几次讨论会的发起人有:何希銮、俞建曦、刘天仇、陈培锟、陈炳奎、余长越、陈元晖、陈聪章、张端哲、高惠如、陈云官、王文杰、吴承铭、郑润佑、陈立铭、王朝滋、谢毓骝、俞建镳、陈寿健、陈振镛、洪剑钊、吴秉宝、陈则干、施祖猷、林际春、陈绍璟、谢廷清、林万甫、吴绍徽、林秉忠、董成全、王桂如、陈希亮、林其桐、林庆森等三十五人,正式成立筹备会,并选出刘天仇、俞建曦、郑润佑、高惠如、王文杰、林庆森等九人为筹备委员。
在筹办关键阶段、凡是有关会内重要事项和进行步骤,均由创建人何希銮、俞建曦、陈炳奎、余长越、陈培锟、张端哲、陈元晖等作出原则性决定,提出筹委会讨论后提到发起人座谈会民主审议决定。
有时在羣众性讨论会中间有争论,也偶有不同意见的,但代表着广大羣众利益的主流思想,却是一致的。如介绍新思潮,进步思想,科学社会主义,羣策羣力筹措资金,源源不断地向各大城市购买新图书,扩大借阅范围,出版会刊,公演阿Q正传,以及面向全县青年服务等等的思想,直到被封闭,从未动摇。
“同攻”命名是偶然在县中学看到张端哲与友人合影眉题“携手同仇”,觉得很新鲜,就联想到“同攻”两个字,意卽共同攻读“,顾名思义,符合办会主旨,能为绝大多数人所接受。其内涵还有共同向着一切反动派,社会腐恶势力,而共同进攻的积极意义,但这一点当时是不能明言,大家只好心领意会就是。
”同攻“的经济来源是由三百多个成员每人的入会金二元,月捐四角和乐捐的三项收入来支持的。
会址暂行借用郑润佑的官塘墘住宅书院。他又无偿地供给筹办期间义务工作的食宿。还义务担任图书管理职务,在”同攻“初创一直到被封闭,他都是担负起经济上的支柱。
会员中除福州王桂如,闽清林振秋,长乐郑礼祺三人外,全是福清人,其文化程度大多中学或大学程度,教育界占绝大多数。大部份会员是通过发起人的通信联系介绍入会的,小部份自动来报名缴费入会的。对于办会宗旨主流思想是比较一致的,我们所标榜的是羣众性、学术性、青年法人社团,外界谣言中伤的起不了作用,会员发展相当迅速。后来又是搞演出,又是出会刊,内容都是进步的。只是当时没有条件举行学术讲座和读书座谈会,甚至在购办图书中还买了部份黄色书刊作掩护。到后期出现有人企图搞宗派分裂,但绝大多数会员仍跟着骨干走的。当时骨干多是中共地下党团员和革命羣众,所以捣乱与分裂均未得逞。继后国民党反动派从怀疑到注目,到了县反动当局逮捕余长越、追踪陈炳奎时,”同攻“也就被封闭了。
先是长越在同攻会刊发表”血与泪“革命气氛极为浓厚的文章,深引县当局注意;县长甘澐于1933年9月间亲自带便衣队到明义中学,企图逮捕长越。乃向正在讲授数学的教员陈希亮及训育员庄璧翰查询长越在那里?陈、庄说未见到,甘澐卽迫取点名薄,查无长越名字;后来又查全校姓”人示佘“的学生只有二人,他直指要姓余的二个学生来教室,幷迫他们同往宿舍开箱检查,在长越的箱内查出进步传单及炳奎写给他的便条。余遂被捕,陈、庄二位也受到甘澐斥责。甘澐同时立卽派人带了警察二名到玉融小学。警察一进校就查问校长吴绍徽、陈炳奎在校否?吴校长推说他今天无课。正对话间,炳奎走进来,吴虽内心异常惊慌,但表面只得强自镇定,泰然自若,机敏地说:”有人找炳奎,你去看看来“。炳奎知意,立刻溜走。可是这时四城门已有兵警把守,炳奎无法脱逃。由林某把他藏匿在湖滨霞其好友林明金处,最后也由他们设计坠城逃走了。
甘澐后来又派陈武清带队到同攻读书会搜搬和标封了书籍、会刊等,最后勒令解散读书会,这个进步青年组织终被扼杀了。
到了1933年反蒋的福建人民政府曾郑重宣布同攻是进步的人民团体,幷予启封,允许继续活动。当由陈炳奎、陈绍辉电本人弃学回闽参加工作。嗣因闽变失败,十九路军很快撤离我省,同攻来不及复会,我也无法回来。
三、同攻读书会会刊内容及其影响
文革动乱期间,黑白不分,玉石俱焚,同攻读书会会刊当然也属”在劫难逃“。根据福清周报所载本会是1932年11月2日成立筹备会。所以会刊问世,当在1933年春。对于会刊内容及其影响,因我曾任副编辑,所以凭记忆和事后的调查还能够作出大体的介绍。
会刊第一版刊载有设立同攻读书会缘起一文,其内容大体是:首述共同学习文化和科学的重要,以及为我县知识青年提供学习资料与文化食粮;次则介绍五四运动后我国新思潮新文化的动态;最后提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要求全县总动员起来抗击最凶恶的侵略者日本帝国主义者,还要扫除封建残余力量——土豪劣绅、教阀、讼棍、恶霸……会刊是由王文杰担任总编辑,陈聪章担任校正。会刊文章计有一,何希銮的《政治形态论》与《论宗教》
二篇文章。是说明政治形态的起源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必然的将替代资本主义社会,幷揭露资本主义不可克服的致命的种种矛盾。另一篇是叙述宗教的起源与发展,以及帝国主义怎样利用宗教为他们侵略和愚民政策作工具。
次是俞建曦的《帝国主义对华侵略史》,揭露帝国主义侵略我国的凶相恶行。
又采用暗射的曲笔,揭露国民党统治者对日不抵抗的种种卖国罪行,同时暗示我国人民只有奋起抗战,才有光明前途。三是余长越的《血与泪》及《尼姑庵》两文,一是写一个人力车夫,长年流汗流血,还换不到一个人粗衣淡饭生活的惨状。次则是叙述美国人所办毓贞女子中学宣扬独身主义,把女中变成尼姑庵,指出这是敌人插入我县灭种绝族的软刀子。还有陈聪章的《扰乱后》,是揭露旧社会黑暗面。高惠如的《教界笑林》和《高价女》两篇,笑林里一写县中某化学教员”化学试验瓶炸破,还敢自夸我胆大“。又写同校某地理教员不懂地理出洋相,说什么”秦岭看泰山,珊瑚生着山,陇海铁路等我讨,黄河水流广州湾“。高又写玉融小学某教员”身居教席人师表,不耻后门当讼棍“。又《高价女》是写江阴岛有某人把在女中读书的十八岁女儿以一千九百五十元卖给富翁为老婆,加上肉面金饰衣料共收四千二百多元,用她的体重七十斤计算,每斤计値六十元,命名为高价女。这篇文章发表后,某某父女好几天吃不下饭。那时我以胡笳笔名写《死者》一文讽刺买卖日货的奸商们生不如死。这些短文旣泼辣、又酸又苦,又有针对性的面向当地现实有的放矢的,而文字恰好是大众化顺口化通俗化的福清方言。所以在我县,人不分男女老幼,地不分东南西北,争相传诵!羞得这几位教员旣感到校上课难为情,更怕上街见熟人。还有《三婶妈小胶带又臭又长》是讽刺国民党顽固派。《老虎又来草鞋带又断》是指抗日逃跑者,最后我的《植物与人生》是介绍生物科学,特别是植物对人类的效益贡献。《编后话》由文杰执笔。
四、书刊徵集出借及其影响
会员赠送书刊十分踊跃,间以何希銮余长越所赠的数量最多,且是进步的社会科学为主。其他会员所赠的诗歌小说和一些古典文学,也有自然科学等。合计约有二千册。
由希銮、建曦、云官、文杰、立铭、承铭等分别在上海、苏州、福州、厦门等地选购新时代书刊,时隔太久,只忆及间有中文译本《马列主义启蒙读本》等,以及鲁迅、田汉、达夫、矛盾所着小说、杂文、剧本及哲学等。
刊物大多是由创造社,新月社,语丝及左联出版的,包括他们的单行本作品。
总数二千册。购进和赠送,合计接近四千本。就出借量来说,进步小说被借阅的次数达最高率。会员借阅之外,为扩大推行本会宣扬五四精神和反帝反封建的力量计,还采用由会员保证及押金代价办法借与非会员,因此借阅人数激增,知识青年进步思想激剧高涨。其后听到县当局要搜查红色书刊时,我们赶紧把红书转移到道南小学,以便暗中继续阅读和出借。
五、公演《阿Q正传》的前前后后
公演前大家考虑到观众的欣赏能力,更考虑到演出艺术水平问题。因此愼选苏州美专学生吴承铭担任舞台布景,又选素以滑稽幽默闻名的高惠如饰阿Q、陈立铭饰小D,陈炳奎饰赵大爷、余长越、洪剑钊等饰羣众、陈聪章、吴绍徽、何希銮、俞建曦、陈炳奎共同导演,高惠如担任化装指导。刘天仇负责筹款及总务工作。借用玉融小学试演,于1932年12月某日在城关中涧寺公演。
演出时采用福清方言对话,观众都能听懂。我们虽是采用《阿Q正传》
原本,但对白时灵活运用,且穿插着揭露和讽刺福清反动当局与旧社会恶势力的黑暗面,给予无情的打击,引起了大众极度的欣赏和赞许。
公演之后,观众每于谈笑中,对于消极自我安慰的人们,就说他们”阿Q精神“,阿Q精神也成为我县羣众的口头禅。在知识界中对不抵抗日本侵略的当局的批评和讽刺,也就说”阿Q精神“。这些事实足以证实阿Q正传演出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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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之一
同攻读书会应运而生
何希銮
一九三二年县最早的进步社团“同攻读书会”应运而生。这个公开社团,经过在省、在沪、在县各地学生长时间的酝酿,最初在官塘墘郑润耀的住宅筹备着,第一批书籍是在沪同学选购寄回来的。后来又得到吴绍徽的支持,才搬到县一小学并宣告成立。它是最早介绍马列主义、普罗文学、进步书刊给福清青年学生的公开社团,当然为了掩护也夹杂一些黄色读物。开办了书报社,出版同攻会刊,在中涧寺上演了《阿Q正传》,很得当时羣众的支持,影响也是空前的。发起人记得有:俞建曦、陈聪章、陈元晖、洪得望、郑润耀、陈培锟(仲武)、王文杰、王朝滋、陈希融、林庆森、吴绍徽、吴承铭、高惠如、刘天仇、陈则干、张端哲、余长钺、林盛梧、和我等二三十人,以后发展成百人,几乎包罗许多进步活跃的青年。因为它很受当时社会人士的注目,参加的人越来越多,慢慢地也有了左中右的分野,内部发生了或明或暗的斗争。但两头少中间大,左的力量还能团结中间分子,维持着没有向右倾,在当时也是难能的。甘澐伪县长曾封闭了它,十九路军起义反蒋,福建人民政府成立时,县长吴仁光又为它启封。由于人事变迁,反动势力卷土重来,以后没能得到恢复。当时青年由于政治敏感性,对内忧外患、灾难重重,思想上出现两个极端。具有代表典型的,一个是余长钺,十二三岁开始向往新俄,看了许多这方面的书,提出许多新的问题。在家里反对蓄婢,反对苛刻佃户,反对亲属中的糜烂生活。后来走上革命道路,为游击队筹款,连叔父堂兄都绑去了。虽然他壮烈牺牲了,但,是光荣的,代表着一代的新生力量。留给后代的,是永久的悼念,追随他所走的方向,后继不绝。另一个是俞建纶(里美人)悲愤塡胸,消极失望,迷失了时代所指引的方向,受了当时无政府思潮的影响,埋头研制烈性炸药,说是要炸烂世上的污泥浊水。为了发泄对家庭的某些不满,劈伤了家人,酿成了骇人听闻的杀妈(祖母)案,后来闷死在狱中,这是可悲的。但代表时代没落成份的俞建纶之流,毕竟是少数,人们引以为鉴。

忆龙髙农民暴动——打林靖
张端哲
一九三一年十二月廿六日(农历十一月十八日)子夜,福清龙高两镇人民爆发了规模宏大的打林靖暴动。在不满四十个小时内,歼灭林靖匪部驻扎龙田、高山两镇两个营八百名匪兵,击毙匪团长凌志雄及大小官佐几十人。
事先约好龙高两地在同一时间向匪军发动袭击。高山首先进攻街头的关帝庙,一举攻克,就地歼灭了匪军数百名。星散余匪,也于同日内在附近村落里全被消灭干净。龙田起义军由玉沁村归侨陈福官率领,在同一时间向分散在张厝祠、观音阁、方厝祠、文昌阁的匪军开火。战斗一开始,陈福官就在张祠前光荣牺牲。各村部队就分别由各自的领队人带领,互相配合,继续作战。激战到笫二天中午,匪军已歼灭大部分,余下残匪退守麕集在文昌阁(营部所在地)据险顽抗,等待县城匪军来援。文昌阁四围高墙,前门有天台一座,俨如碉楼,匪军死守顽抗。起义农民在战斗中发挥了高度勇敢和机智。
到下午三时许,我们决定火攻。加儒村十七岁的少年农民俞泽南仔肩顶煤油箱沿着二十零级的竹梯从后墙爬上屋顶。后墙两旁有两个楼窗,匪兵由窗口掷出手榴弹,屋内匪军也向屋顶开枪猛击。俞泽南仔奋勇登上屋顶,把煤油燃点后灌入屋内,全屋顿时着火,烈焰腾空,阁内匪军全部烧死。俞译南仔亦在匪军向上集中射击的弹雨中壮烈牺牲。此时有四名匪兵提四支卜克枪保护一个官太太由边门冲出。当时守在门口的两个携着梭标枪的农民,奋勇堵截,当场刺死三名匪兵,夺取四支卜克,俘虏了官太太,只有一个匪兵逃走。
类此英勇战缋尙多。第二天,起义农民乘胜向县城进击,在岑兜村烧毁了助纣为虐的巨绅(旅部伪秘书或参谋)林清浔住宅。前锋直抵松潭村,迫使林靖手下的两股匪部——刘超团和黄吓大团表明了中立态度,抗柜了林婧赴援龙田凌志雄匪部的伪命,更加速了林靖匪部的灭亡。林靖在龙田、高山两地被缴的枪,后来就装备了我党的地下部队。
林靖匪部原是莆仙等地的地主土匪羣,当时伪福建省代主席方声涛为了培植私人势力,把它们集拢起来,收编为伪省防军独立旅,辖下三个团,一团(团长刘超,晋江土匪),驻扎在县城附近玉塘村,二团(东张土匪黄吓大部)驻扎在东张,三团是林靖嫡系土匪,驻扎在龙田、高山两镇,团长叫凌志雄。林靖匪部的剥削、勒索和敲诈手段是空前残酷的。凌志雄一到龙田,就派了几万元的“借款”,开列名单一百多人,每名逼款从五六十元到三四百元不等,限三日内全数缴清。“测量”并准备“开筑”一条从县城到高山,宽四丈八尺的大马路,穿过龙田街,也是限三天内把龙田全条街旁店房拆平。他们筑路是假,诈钱是眞。你们不拆吧,钱来!借口“清匪”(指我们党领导的农民组织),派队下乡,见钱抢,见衣服首饰也抢;见猪杀,见鸡鸭也杀;见漂亮的妇女就拖。眞是奸淫掳掠条条俱备。正是这祥残酷的压榨和掠夺,使龙高人民爆发了空前规模的大暴动。
当时参加暴动的成分是十分复杂的,有地主,有豪绅,也有我们党的党员。
但由于我们党当时的领导力量不强,参加这场暴动的我党成员如陈行福和我等人,都只是以个人名义参加。隐蔽了自己本来的政治面目。这些年纪未满二十岁的小伙子,在暴动队伍中是被豪绅地主当作文书、雇员使用的。胜利超过了预期,胜利冲昏了头脑。暴动的第二天(十二月二十七日)豪绅张端樵由县城一回到龙田,就篡夺了暴动的领导权,跟当地地主勾结起来,一方面把广大农民对国民党反动统治的冲天怨气,转移到所谓“兴化兄”(莆仙两县同胞)身上,恶毒地把国民党匪兵呼为“兴化兵”,使阶级斗争、反暴政斗争一下子转化为地域性的宗派内战。另一方面,通过上层路线请了伪省防军中的另一派势力伪教导团肖叔宣手下刘骏部队来福清驻守。再由伪省府代主席方声涛下个命令,改编林靖匪部,收缴其全部枪械,以此来缓和福清人民的反抗情绪,熄灭龙高两镇人民的斗争怒火,篡夺他们奋战三天得来胜利果实。两年后,这伙地主豪绅为了欺骗福清人民,募集了一笔不小的款项,分别在龙田、高山两镇街头竖立两块纪念碑,镌刻四十九名壮烈牺牲的农民战士的名字。但这两块石碑在十年浩劫中被砸掉了。
在暴动发动的第二天,我党福州市委派出了两位同志(一位姓柳,是红军战士)来到福清,先到海口找到陈清(谢廷清)。陈揑词恐吓,胡说龙高民众怎样杀害外地人,凡是操外地口音的人统统杀死,拒绝同来。他们折回县城,又由何希銮出信证明身份,介绍给在龙田的我,两人来到闻读桥头,被岗哨挡住,“指挥部”让我出来接待,但“指挥部”里主事的豪绅们借口“外地人不能相信,我们也用不着外地人”,拒绝入境。他两只好再回到福州去。
这次暴动是在我们党的影响和配合下龙高农民自发的反暴政斗争,一部分地主、豪绅混入了暴动队伍。由于当时我们党缺乏坚强的、有经验的领导力量,使豪绅地主如张端樵、王基添等辈得以篡夺暴动的领导权,而当时我党参加暴动的若干同志,没有坚持斗争,采取了妥协、让步的策略,而至于最后被迫退出。在后来的“总结”中也深刻地检查到这一点。
这次暴动,龙高农民牺牲了四十九人,歼灭匪军达八百人以上。事后,豪绅们借口“善后”大肆募捐勒款,这些款项除一部分由海外的福清籍侨胞捐献外,另一部分就是摊派在福清人民身上。此款除给牺牲战士每名发抚恤费二百元外,还赔偿劣绅林清浔被烧房屋重建费若干千元,余款下落如何,一直没人知道。因为他们没有向福清人民算明这笔账。
我们说龙高人民打林靖暴动失败了,是指消极的形式主义的一面说的,实质上这正是福清人民革命斗争的一次演习和检阅。我们吸取了这次失败的教训,认识到要夺取革命胜利,就要取得革命的领导权,做帮手、做助理不仅得不到什么,而且还会被利用。这场斗争,为后来的南西亭暴动和再后南区工委所领导的一系列斗争提供了丰富的经验。
打林靖暴动之后,在福清人民马放南山,藏起刀抢,拿起锄头,重操旧业之际,陈行福同志在港头高山一带仍然保留了一部份武装力量,宣传党的农村政策,发动农民开展对地主的政治、经济斗争。

五龙农民杀敌本末
陈啸山
光辉史迹应得表彰
抗日战争闽海沦陷期间,五龙农民激于义愤,勇杀四寇,羣情振奋,虽全村羣众因此遭受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然终无一怨尤;甚者有大批老弱妇孺先后被俘,卽使酷刑当前,鲜有供认实情,更属难能可贵!
笔者当年身经战乱,为受害者最惨痛之一;又与杀敌义士郑敬炉等奔驰与共困难同尝者达两三月,是以本末俱悉。其后曾将详情写成初稿,原意备忘,未拟刊登。嗣于文革前读《福清文史资料》,见有人纪有是事,然道听途说,与事实未尽相符;近又读《福清人民抗日游击第四支队的前前后后》
一文(载《福清文史资料》新笫一辑)中之《五龙歼敌》一段,亦语焉不详,难窥全豹。因不揣愚昧,将旧稿整理,公之于众,期奋勇杀敌光辉史迹得到表彰。但年代久远,又以作者为水平所限,或有差错之处,希高明者有以教正则幸甚!
平日张威作福 临敌弃甲潜逃
1941年农历三月廿二日(新历似是4月18日,当时农村习惯用农历,故以农历为准),敌寇从长乐县松下村附近牛头湾登陆。二十三日卽进至我县山新乡一带,夜半潜至星桥村。初以气候寒冷,敌搜取民间竹器类如农具之筐、苈、箦等,燃烧取暖;继卽抓家禽屠家畜,狼吞虎啖,终则兽性大发,奸杀虏掠,无恶不作。然羣众仍蒙鼓里,莫名其为匪敌。而国民党军、政人员则早已得到情报,销声匿迹、逃之夭夭。这就是国民党政府之所谓“抗日救国”的眞实写照。
二十四日早上八时左右,敌寇从星桥沿首溪村之田间阡陌西进,并有敌机一架低翔掩护。此时海口塔山之警报仍呜呜长鸣似未察觉己经大军压境,兵临城下。迨日寇进至里美村时有七十五师之机枪连,因撤退不及(一说受命掩护撤退)守住战壕进行抵抗。然敌方以泰山压卵之势,天空地面上下夹攻,机枪大炮凶轰猛击,这些战士终于以前有强敌,后无援兵,全部壮烈牺牲。傍晚敌寇卽畅行无阻地进入县城。
二十六日,敌酋高尔来(译音)率领敌海军侵驻海口,炮据东岳山。之后。
每日纵寇四出骚扰,奸淫掳掠,由近及远,必至泽竭鱼尽,方肯罢休。痛我县民除在铁蹄下呻吟之外,惟有急时抱佛脚,祈求泥菩萨显灵庇佑,各地庙宇之香火又极一时之盛。
奸淫掳掠暗无天日 杀敌戮尸称快人心
五龙地邻山区,距离集镇之海口较远,因此殃及较迟。是时百业停顿,人无所事,农村的小商店便成村众聚谈时艰的场所。村众谈及鬼子之妄作胡为,尤其蹂躏妇女之时,莫不义愤塡胸,敌忾同仇。因此计议:如敌来犯五龙,必须戮力同心,痛歼敌寇。刚好四月初四曰,鬼子四人从五龙西南五华里的首溪村抢劫细软二大袋,抓个民夫迫其肩挑并带路进入五龙。四敌一持三八式步枪一杆,一佩刺刀一把、其余二人徒手,来到村口之塔桥地方,卽鸣枪一响示威,然后步入村内。众皆纷纷闭门锁户,避匿不出。鬼子乃抬取石条撞开一座高大显眼的陈常喜楼屋大门,徒手二寇入室搜掠,带枪与佩刺刀二寇则另找目标。这二寇刚走二三十步至大王庙前遇见村民陈宜耿,搜查发现其皮肚(有阔袋的皮裤带)里有钞票数元,卽将其皮肚一起夺去。时郑敬炉(乳名佬亻人)等十余人正在街头探望,鬼子一到面前,卽挥刀令人散开,其另一鬼子则端枪指向郑胸膛,似是要其脱下羊毛衣。郑不予理踩,鬼子凶狠地把枪朝他头上猛击,郑急以右手顶住枪杆,鬼子卽发射仅有之第二颗子弹,并要举枪再打;郑右手紧握枪梢,左手封住机柄,防其射击,成互相拉锯争夺之势。王三妹、林华弟、陈乃光……等,顺手举起店板、木棍趋前助战,鬼子见势不妙,弃枪朝五龙南向之凤屿村奔逃;郑等急赶猛追,至凤屿背面之西弹山(小山坡)上,王三妹一马当先,鬼子本已神疲力竭,被王三妹手中锄头一击,卽摔倒地上。当郑夺得枪枝时,原想卽以其枪还射其人,及开动机柄一看,则空无所有,乃以枪梢刺刀对准鬼子咽喉,猛力一刺,众械齐下,当场毕命。
这时另一鬼子正在街上,陈世炎、陈宗发、陈常熀、陈常滚、陈木仔兄弟等数人一拥而上。陈世炎上前夺刀,被其刺透手掌;陈常熀乃从鬼子背后綑住腰部,使其无法施威,然后夺下刺刀,鬼子虽腹背受敌,犹拒格十余步,终因击破脑部,流血过多,僵卧于和珍店(郑敬炉等开的)前之血泊中。
在人声沸腾,喊打喊杀的声浪中,惊动了陈常喜家正在搜刮细软之徒手鬼子二人,情知不妙,急沿来路奔逸。眼看有被逃脱危险,幸岩斗村羣众,敌忾同仇,卽时拥上数十人拦住去路,并鸣枪声援;鬼子见去路阻塞,乃从岩斗北面之横坝越鲎山(小山坡)跃入小港中,希图从水路逃脱,那知港坪尽是烂泥,于是陷入泥淖而裹足难前。郑敬炉等见状,卽从捷径赶来,更有先来支援的陈细弟、陈衣扁等数人,将鬼子团团围住,鬼子知难幸免,举起双手作投降姿态。此时羣众一无军事常识,二有刻骨深仇,于是陈细弟奋勇争先,举耙猛击,众人合力围攻,终于使恶贯满盈之四个鬼子,同归于尽,邻里闻知,无不额手称庆。
全歼四敌之后,已经红日西移,于是又马上着手于善后工作。五龙、凤屿、岩斗三村,在传统的守望相助的乡谊上,团结一致,不分彼此,尸体在那一村界内,卽由那一村自动掩埋。西弹山尸体归凤屿村负责,鲎山边两具尸体,由岩斗掩埋,五龙乡众则负责收拾街道上死尸一具,且洗净街道消灭形迹。好在众擎易举,不到晡时,已处理完毕,一场紧张空气,缓和下来了。
海口沦陷后,环近羣众,以五龙背山面洋,前可以望,后可以退,因此避难五龙的纷至沓来。岂知乍欣鱼漏网,又作鸟惊弓,他们预感五龙行将大祸临头,乃纷纷作鸟兽散。而五龙妇孺老幼亦开始撤离。小康之家,迁往七社,南田(均系山区)及邻近村庄;贫苦农民则穴居野处,山洞、草寮皆为栖身场所。
海口敌军发现四鬼子失踪,卽派遣汉奸,四出探查。为虎作伥的汉奸,效忠主子,极见卖力,不久探知四寇死于五龙,然事无佐证,于是大举搜屍。
三番两次迁尸体 百计千方觅鬼踪
初六日,敌酋高尔来亲率鬼子百余人,从海口出发,绕道吉岚村(山区),转从西北向之土地峰进入五龙。时村内仅留一些年壮力强者看守门户及探听消息,一闻鬼子进村,皆四散奔匿,乃有一人因走错方向,与鬼子相遇,被其擒拿。鬼子想要再抓几个,已是村空无人。乃从东路回海,路过凤屿村又被抓陈嫩嫩仔一人。经星桥村,又抓陈牛宅显欠一人,将三人綑缚一起带到海口敌军司令部。当晚由高尔来亲自审讯。第一个受审的是五龙擒拿的一个。
好在他常客福州,说得一口流利的福州腔,便冒充逃难南来的福州人,寄居七社村,砍柴度生,今因卖柴,路过五龙,无故被檎等语。寇曾反复审问四个鬼子的来踪去迹,则推说不知,当时汉奸皆系地方流氓,听他福州腔说得流利,信以为眞。这个人才被蒙混过关,免受刑讯之苦。继卽审讯陈嫩嫩仔、陈牛宅显欠二人,严刑逼供,着其招出尸体所在,两人不但不招,反而破口大骂,鬼子和汉奸们大发雷霆,将他拷打得体无完肤。嫩嫩仔与牛宅显欠二人被轮流拷打一日一夜,已是一息仅存。敌人复命汲水将嫩嫩仔全身淋洗,再悬空吊挂,鬼子数人轮流鞭打,至第二天早晨己僵直不动,遂用草席包裹掩埋。牛宅显欠亦垂死,由鬼子两人挟提而去,后闻押往东岳山活埋,就这样惨无人道地结束了无辜农民的两条生命。只有五龙一个幸免于死,被释回家。
初七日,鬼子又率队数十人前来骚扰,除搜劫细软外,又被抓去林来来一人,龙、凤、岩三村人众以鬼子如此上紧追查尸体,大为惊惶,恐尸体一被发现,则难免变本加厉或有屠杀之虞,因而立卽转移尸体,五龙郑敬炉等将荒埔之死尸移葬于离村较远之龟山(小山坡)梯田中,平地整畦,加以伪装。凤、岩两村亦同时将敌屍迂葬于稻田中央,插上秧苗以迷人眼。乃林来来以酷刑难熬,招出凶手郑佬亻人(卽敬炉)等十佘人,及所知之第一次埋尸地点。
初八日,鬼子百余人带同林来来前来搜尸并缉拿凶手。先往原葬地发掘,已空无所有,乃将邻近山坡上所有新近埋葬者,皆挖掘一空,破棺毁尸,惨无人道,复搜寻民间喜寿(老年预备临终用的棺材)当作木筏,沿港坪挖泥搜索。结果又是扑了一空,只洗劫许多家禽家畜及细软而去。
当鬼子来村搜索时,另遣汉奸陈妹吓夫妇带便衣数人,扮作逃难模样,从五龙东路进来。侦知一惯替人埋尸为生的陈福宋弟逃往湖美村,乃跟踪而往,被其找到。二人原为老相识,妹吓乃沽酒叙旧,福宋弟一则不知妹吓己当汉奸,二则见杯忘形,尽情倾吐。福宋弟卒被带到五龙交鬼子解回海口审讯。
陈福宋弟确系当时雇用的转移尸体之一,那知贪杯误事,不打自招,这一下难免眞情暴露。因此郑敬炉不得不秘密地从外乡雇来人手,在星光月影之下转移尸体,迁于福长交界之荒山深涧中,戮尸分投,消灭形迹。凤、岩两村埋在稻田之尸体亦因日久败腐,浮脂水面,难免有蛛丝马迹可寻,亦于同夜迁往人迹罕到之荒山,也同样戮尸碎段,分埋数处。
初九日,果然不出所料,鬼子大队人马由汉奸陈妹吓带路押解陈福宋弟直到第二次葬地之龟山梯田中挖掘,以为一索卽得,岂知又告徒劳。同时一个鬼子因在山上追红逐绿,从悬崖峭壁摔死于深涧中。敌人搜寻民间喜寿将其收殓抬回,村众以为尸体被获,大为震恐,后得郑敬炉通知,谓死屍己安全转移,始知虚惊一场。
枪林弹雨轰良善 峻法严刑虐老苍
五龙是傍山村庄,峯峦套叠,山岭险崚,岩洞又多,是隐匿的好地方,并可由山路通往山区之七社、南田而至于长乐境界。因此,鬼子数次白天来村旣搜不出尸体,又抓不到凶手与村众。乃于四月初十日夜半,发动大队人马,从东西两路包抄进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占领山头,封锁村口,街头巷尾站岗布哨,如临大敌,如上战阵。
时当农忙季节,各村均已搞好春耕春种,一片绿油油的禾苗旣茂且秀,而五龙则秧苗老到四十余天,还是苦守秧田。村民感到“田园荒芜胡不归”,不得不冒险赶回播种,并雇外村农民前来支援,他们满以为如果敌人来袭,有目标可看,临时躱避还来得及。晚则疲劳入睡,未作提防。至天色微蒙准备下田的时候,却发现鬼子的岗哨林立,乃慌作一团,急从后山老路逃跑,恰恰坠敌网中。鬼子居高临下,枪林弹雨全面射击,幸刹那间,大雾弥漫,伸手不见掌,鬼子失去目标,无的放矢,命中不多。计被射死李吓乌、林吓底及湖美村人高甲渠等三人,伤林木妹等数人。至东方发白,鬼子乃挨户搜查,本村外村人众被搜捕一百多人,集中于陈常喜门前,将本村外村人分别站队。本村人众情知不妙,机警者多混入外村队伍,皆获释放!其站在本村队伍的还有三十余人,都被解往海口敌司令部。在回海途中又被射伤跳水逃走的卢春花一人。三十余人被解到海口后,饱尝凌辱,两昼夜只给半碗茹米汤。其所受之酷刑则亘古罕见,凌辱方式大约有如下数种:
1.悬空倒吊:有陈细宋者,是个贪苦而安分守已的农民,因不肯招承同时也无法知道尸体和凶手的所在,鬼子除用燃炽的香烟插入他鼻孔烧灼之外,还把他悬空倒吊,两个鬼子东西对立,拿着哭丧棍对准细宋身上敲打,来回晃荡,俄顷之间,卽告昏绝。虽未至丧命。终以重伤无力调治,不上两三年就长辞人世了。
2.乱棍拷打:拷打的棍子并不寻常,系夺取商店坚硬结实之大秤,锯去秤扭一小段作为刑棍。当时鬼子及汉奸们听得四寇为佬亻人所杀,误会佬亻人为老年人,因此老年人遭遇尤惨,凡年纪大的都被他集中起来,用乱棍拷打,计有陈经周、陈常清、陈衣宋、陈吓迈昌等十余人,被打得全身青肿,陈吓迈昌被打塌鼻梁,经多方医治,面部终呈畸形。
3.将人作狗:XXX等二人,除饱尝鬼子们鞭扑之后,复罚他们作狗。迫令他俩两手贴地爬行,学作狗吠狺狺,并置人粪(一说系用竹片蘸红糖泥作大便模样)于地,令以舌舐食,一不听话,鬼子的哭丧棍是不留情的。
4.迫令互相叩打,以供取乐:敌人发给难民木棍一把,命对面站立,互相猛力在对方头上叩打。如若磕磕有声,皮肉隆起,鬼子则鼓掌大笑;如若不声不肿,鬼子马上夺过棍子,当头一棒,登时长起如柑似桔的瘤子。
这三十余人虽备受凌辱,却总是咬紧牙根,矢口不招。敌酋高尔来只好将他们召集训话,指定一人为代表,下个保证:每三日一汇报,若知凶手所在须立时回报。十三日这些人脱离虎口,跳出鬼门关,然己焦头烂额,遍体鳞伤了。
假心肠甘言诱惑 真面目蓄意杀屠
自是之后,鬼子仍然每两三日卽率队来村洗劫一次,一面另剪花样,张贴所谓“安民布告”,命令代表号召人众回家,安心生产,但村众没有上他的当。
五月初八日,鬼子又率大队人马前来,当然也按照常规,占领山头,封锁路口,然后命令代表指明郑敬炉、陈世炎两人的店屋所在,放火燃烧,蔓延十余家,鬼子直到火焰落地,才相率抛下断壁颓垣扬长而去。计被烧毁的,除郑敬炉杂货店、陈世炎碾米厂之外,还有小店屋及住民十余家,计三十余间房子,一片瓦砾场直保留至建国初期作为深仇巨恨的历史标志。
为了敷衍敌人,减少损失,由部分村众授意一个妥实的老农民去当代表。
对敌人敷衍塞责,对内则传递消息。鬼子自放火烧屋之后,亦不常来骚忧。
每一次代表汇报时,鬼子总是要他号召村众回家,并以不听命令将再进村剿办为要挟。村众深知这是敌人撒网打鱼的阴谋,不肯上当,只有极少数穴居野处和贫苦农民无法久客他乡的,不得不回转家门,然也提心吊胆,一夜数惊。
至七月中旬,敌寇准备撤退,乃原形毕露,兽性大发,先由东岳山炮队朝五龙方向不断轰击,一个幼童惨遭炮轰死于非命;继又出动飞机,一队三架,一来一往,更番轰炸,计共投弹一百二十八枚,虽大部分丢落在稻田里,而炸毁与震坏的房屋则已无法统计,除村之东段多是矮小房子未遭轰炸尙少损坏外,其余皆有不同程度的倒塌与损坏,甚有一座房屋连中二、三弹的,其中有颗大型炸弹投在陈家八?大屋的庭院里,就震坏了房子十余间,把庭院炸成一口大池塘,地面的石条碎飞天空,给周围的屋顶凿开了许多大小不同的天窗。幸村空无人,仅被炸死双目失明而年纪老迈无法逃走的陈宝朱之母一人。敌人用心之险恶,手段之毒辣,实是无可比拟的了。
七月十三日,敌寇全部从海口水路退却。受了百余日灾难的福清人民,至此重见天日。各地欢腾鼓舞,庆祝光复。这时候五龙村众也扶老携幼相率回家,江山依旧,景物全非,久享盛誉的“金五龙”,今日则一片荒凉,满眼疮痍,深草没人胫,瓦砾堆如山。一身之外无长物,免不了覩物伤怀相对欷歔了,而死亡家属,人财两空,更是泪眼相看,痛定思痛了。
重返家园之日,正逢“兰盆”节日——七月半,虽在浩劫之余,也不免煑蔬脱栗,旣家祭祖先又聚庆虎口余生,正是东歪西倒伤残破,十室九空庆团圆。今日重温往事,犹感天若有情天亦老,余恨余痛非笔墨之所能尽。

日寇蹂躏海口桥北各村记
陈仰辰遗作陈宜坚整理
整理者按:“七七”变起,日寇长驱直入,全国人民同仇敌忾,咸欲灭此朝食。而国民党政府却抱着“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态度。不但不发动羣众,组织羣众、保卫祖国的神圣的领土,而且还顶着抗战的招牌,作威作福,鱼肉人民。敌来则闻风逃窜,弃祖国的大好山河如敝屣,置人民的生命财产于不顾。任凭敌人蹂躏我国土,屠杀我同胞。一九四一年春,日寇的侵略矛头指向福清。国民党军队临逃时把消息封锁得密不透风,全县人民事前毫无所知,直至日兵登堂入室,犹在梦中,因此损失至为惨重。在那腥风血雨的恐怖日子里,被遗弃的五龙村民,为了扞卫民族的尊严,自发地,英勇地奋起杀敌,给予趾高气扬的敌人以万想不到的沉重打击。但由于没有组织,没有领导,他们在击杀四个日兵之后,曾遭到疯狂的报复,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们被迫逃散四方,在山林沼泽间过着穴居野处的生活,忍受着风雨的侵袭,疾病的折磨,饥寒的威胁。田园变荒芜了,财产被洗劫了,房屋被焚烧炸毁了,他们没有怨言;兄弟被屠杀了,姐妹被凌辱了,他们没有后悔。
严刑拷打,没有使他们屈服;甜言蜜语,没有使他们上当;威胁利诱,没有使他们变节。他们都以能手刃兽兵自豪,都把不畏强暴,不作顺民,不出卖乡邻,引为无上光荣,至今津津乐道。我当时身临其境,预其事,同其祸,窃以能快国仇于万一而感到无比的骄傲。故虽事隔四十年,而记忆犹新。当年我的父亲陈仰辰曾写有一本日记,记述海口沦敌后桥北各村所发生的重大事件。对五龙、七社等村发生的事件记述尤详。一九六二年至一九六五年间,我曾对这本日记进行过整理,幷就当年见闻所及,作了一些补充。在整理过程中,曾访问了当年参加杀敌的郑敬炉(卽老亻人),陈宜耿、王三妹、陈常滚诸乡邻,及曾被日寇拘捕迫害过的陈有才、陈三耳、陈宜泉(以上五龙村人),陈坤地(星桥村人)林吓细(前村村人)等人,对一些事实细节作了一番核对,写出整理初稿。一九六七年,我的宿舍被抄,父亲的日记被拿去,无从查究,幸整理的初稿仅被撕作两半,尙可拼合阅读。此次重新进行整理,又访问了当年幸免于难的陈有才,陈孝斌(中共星桥大队病休的支部书记),陈世同(城底村人)及死难者家属林吓灿牳妻(前村村人),陈宝顺儿媳(城底村人)和前村大队干部林光接,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林妹仔、林华祥、林吓扁,星桥村七十岁以上的老人陈吓梅、陈珠兰等人,再一次对事实细节进行核对,以求翔实。父亲的日记用的是农历月日,今仍其旧,阳历月日和括弧内的文字是我整理时加的。
辛已年三月二十三日(一九四一年四月十九日)
有日机两架整日在福清上空低飞侦察,幷散发一种画有广东省政府主席把买飞机的捐款饱入私囊的传单。
中午远方有炸弹的爆炸声,外传松下口外海匪有登陆模样。午前国民党驻军七十五师驻海口部队曾派一士兵前来五龙村催收军柴,已集中数担,堆积在埠头(在村西圣帝庙前,为木船停靠地方)待运。下午该士兵突奉命归队,所集中的军柴幷未派船来运。当时这些情况都是司空见惯,未曾引起村民注意。
傍晚,寓居福州“福清会馆”的后俸村人张福康自榕返乡,路过我村,息足于瑞彩药铺。据云,闽江口外发现敌舰,闽海形势紧张,福州已下令疏散。此君平日甚是关心时事,而且健谈。瑞彩主人陈啸山医师以战争发展形势相询,他打开话盒,直谈至深夜十一时始休。据他说,报载日军有增兵华北模样,战争中心可能仍在北方,闽海未必有战事。
午夜三时许,邻人王三妹突来敲门,大喊“日本仔来了,日本仔来了”。
我仓皇起身,南望星桥村,火光烛天,知非谣言。开门出视,见星桥村民扶老携幼,或沿河堤,或循田间小道,踉踉跄跄,纷纷向我村逃来。他们有的跌得头破血流,身上沾满污泥;有的只着单衣,全身发抖;有的惊魂未定,继续向北逃去,状极可悯。据云日军在夜半十一时就到达星桥村,诡称是前往松下打海匪的中央军,要保长给他们派夫。时村民均在睡中,保长亦不辨眞伪。及至鬼子到各家奸淫、枪杀时,大家始从梦中惊醒,夺路出走。有名猪仔使(卽陈道铿)的,因与企图强奸儿媳的鬼子榑斗,夫妻同时遭害。其弟吓妹见状,敲响煤油箱,大喊“土匪杀人”,亦被杀害。同时遭害的村民还有其邻居陈王冇翁婿二人。道铿的儿媳则在道铿与鬼子搏斗时走脱。至于我开门时所见的火光,乃鬼子烤猪肉吃时把各家的门窗拆下烧起的。这时五龙的村民都已闻警起来,向七社一带逃去。我也趁着下弦月色,同全家人一起到七社梨洞村姊家避难。抵达梨洞村后,坚儿又折回探听消息。
三月二十四日(四月二十日)
上午十时许,鬼子鸣枪示威后列队向县城方向进发,人数约五六百名。
中午抵达里美东面,曾遭到驻防该村的七十五师某连的抗击。但鬼子在飞机的配合下,不及两小时卽攻占里美村。(七十五师遗尸数十具,后来被收葬于城内凤凰山上的抗日烈士墓)。
日军进占里美村时,开枪射杀奔逃的民众二十多人。福清县立初级中学学生俞锦屏躱在后山的战壕里,遣婢女菊香下山探听消息。婢女返至战壕附近为两日兵捉住,服看就要遭到污辱,乃大呼“锦屏救我”,锦屏闻声伸出头来,鬼子见其身着黄色童子军制服,当卽用刺刀将其刺死。原来当日七十五师动员村民疏散时谎说是演习,所以刚从县城疏散回来的锦屏身上还穿制服。在这同时,老农民俞显欠?在山上为日兵用枪击伤,子弹从臀部射入,从小腹连肠带出。他忍痛把肠子塞进创口,爬回家中,终因无药救治,惨呼三日而死。又鬼子进入里美村时,见华侨俞虫万妹住屋的围墙上写有抗日的标语,这座房屋当被炸平。
下午,进占里美的鬼子与续到的百余骑马队,继续推进至东门兜,部分由小北门入城,未遇抵抗。时小桥街大火,起火原因众说不一。
当晚五时许从长乐牛头湾登陆的鬼子三四十名,带马六七十匹,运粮路过五龙村,捕去村民陈世桂等四人。后来他们在塘头村前面的马路边用睡袋宿营,被捕村民才乘机相继溜回。
三月二十五日(四月二十一)
上午,集结在东门兜及塘头前的日军七八百名,陆续进城。
三月二十六日(四月二十二日)
下午,日军二百多名从县城开赴海口,未遇抵抗。
三月二十七日(四月二十三日)
日军在海口镇大肆奸淫抢掠。
三月二十八日(四月二十四日)
日军三五成羣在海口附近各村搜索猪、鸡,鸡蛋、羊毛衣、羊毛毡等物,幷奸淫妇女。是夜三时许,县城方面炮声、枪声大作,延至次日上午八时始息。传闻是中央军反攻不克,是否如此,无法加以证实。
三月二十九日(四月二十五日)
从上午九时开始,县城方面炮声、枪声终日不绝,情况不明。
傍晚,陈亨源来到七社梨洞村,在陈仁清家过夜。
四月初一日(四月二十六日)
上午,从长乐南阳村开来陈亨源部三十余人,(这是我地下党组织的游击队)拘捕陈贤镜(五龙人)等几个不务正业的人,把他们綑绑起来,警告他们要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否则卽以汉奸论处。在他们作出保证后,卽行释放。队伍随卽撤回长乐。
四月初四日(四月二十九日)
上午同恩弟、坚儿、俊侄等从梨洞村返回,准备插秧。这几天,不少外逃村民看到驻海口镇的日军很少出来,就相继搬回。大约九时许,有四个鬼子到岩兜村骚扰,旋卽转向五龙走来。其时陈常晃等几个青年农民,望见鬼子只有四个,鼓动大家将其全部打杀。羣情激昂,同声应和。于是妇孺老弱迅速后撤,壮丁拿起锄头、扁担,二三十人为伍,分别结集在村口、街头和街道两旁,伪装瞧新鲜,相机动手。
这四个鬼子只带一把日制的大盖步枪和四颗子弹。离开岩兜后先后在路上鸣枪三响示威。进入五龙村后鬼子只剩下一颗子弹。他们留带枪的一个守在村口,其他三个分做两路;两个向西大王庙后面华侨陈喜顺的新屋走去;一个矮胖的鬼子,手持一柄镌有“蒋中正赠”的短剑(可能是得于国民党军官的),朝聚集在庙前门的人羣走来。他在夺取村民陈宜耿皮肚(一种带有钱包的皮裤带)里的钱后,卽招守在村口那个鬼子也进来,自己则向华侨王红俤的屋子走去。那个带枪的鬼子走到街头和珍京果店前面,用上了刺刀的枪指着站在店门口的该店老板郑敬炉的小肚,示意把皮肚解下给他。郑出其不意,把枪向上一托,啪的一声,枪随着朝天响了。郑敬炉紧握枪杆不放,大家也围上去帮他夺枪,鬼子见不是势头卽弃枪向凤屿村逃跑。结果被农民王三妹等追杀于西丹山。与此同时,矮胖的鬼子闻声从小巷中冲出,立被羣众用店门板、锄头、石块等打死在和珍号隔壁的王家大门边。另两个鬼子听到喊打声卽从来路逸去。村民陈常滚等得悉,立卽集合数十人,取道埠头,奔往截击。鬼子逃到岩兜村附近的鲎山前面,先后被追上的村民用木棒、锄头击杀在水稻田中。至此,四个鬼子全被消灭,打鬼子的羣众也一哄而散。
为防海口方面的鬼子前来报复,五龙、岩兜、凤屿三村民众都走避一空。遗下敌尸四具,开头无人过问,到了晚上,凤屿、岩兜一些人怕自己的村庄受连累,把丢弃在他们地界的敌尸就地掩理;丢弃在五龙街头的敌尸由郑敬炉雇陈福宋俤帮同抬到旗杆埔地方,丢进成片的龙舌兰中去,幷挑水洗清街上和墙上的血迹。
本日另有四个鬼子,携带步枪一把,到星桥村骚扰。
四月初六日(五月一日)
上午有鬼子百余人到员垱,吉岚等村寻讨失踪的鬼子。下午该队转到五龙、凤屿两村,捕去走避不及的五龙村民陈有才一名。在返回海口的路上,又于凤屿村前面的海堤边捕去凤屿村民卢嫩嫩仔一名,于星桥村杉木行前面的海堤边捕去星桥村民陈牛宅显欠一名。到达海口后,鬼子用木棒打他们的头部,要他们供出失踪鬼子的下落。
卢嫩嫩仔和陈牛宅显欠两人虽然平时呆头獃脑,但他们都知道日兵是侵略我们中国的,是敌人,因此被打之时都破口大骂。特别是卢嫩嫩仔,骂得更凶。入夜,鬼子兽性大发,把他吊起来轮番用枪托、木棍、石头毒打。打到下半夜,终于把他活活打死。嫩嫩仔在断气前还含含糊糊地骂不绝口,至死都没说半句求饶的话。
又本日上午,另有鬼子一二十人进扰星桥村,开枪射击正在奔逃的陈吓妹仔颠、陈孝协等三人。吓妹仔颠在村口下埔田地方被击中,子弹从背后射入,从下腹部穿出,连肠子都被带出来。陈爬起以手捧肠,到小桥边用水冲洗,然后将肠塞入腹腔,回到自家厅前,倒地死去。
四月初七日(五月二日)
鬼子叫来几个农民,命令他们把卢嫩嫩仔的尸体用草席卷起抬去掩埋;在这同时,把不肯求饶的陈牛宅显欠拉到塔山去活埋。
上午,鬼子前后换了七个地方审问陈有才。陈有才福州话讲得非常好,他诡称是流落五龙附近岭头顶村的福州人。鬼子抓不到马脚,于当日下午把他释放,嘱他回到五龙村后要为其探查失踪鬼子的下落,幷发给他一条红白相间的布条,作为出入海口的联络标志。有才返至首溪村前,就把布条包在石头上,丢进溪水中去。然后举家搬到七社上垄村,匿居不出。
四月初八日(五月三日)
鬼子百余名到五龙村捕去村民陈嘻宋、陈孝训、陈三耳、林玉珊、林来来、林吓玉、陈常清、陈茂浦及十二三岁小孩王福妹、陈茂坤等共四十多人(其中小孩约占一半)。是日,走匿山中的妇女遭到奸淫的有二十多人(多系被轮奸),各家细软被掠一空,家具、门窗多遭破坏,晚上郑敬炉等又把已移埋在垄仔前的那个矮胖鬼子的尸体移往深山。凤屿村民也把就地掩埋的一其敌尸移埋在过港洋水稻田中(陈常喜的一坵大有三四亩的水稻田里)。
四月十一日(五月六日立夏)
鬼子一百八十三名,配有轻机枪四十八挺,于午前三时左右包围五龙村,捕去夜间回村准备插秧的村民林细益俤、陈经积、陈经周、陈亚狮、陈依宋、陈玉俤、陈孝灶、陈宜华。陈细宋、陈依东、陈迈昌、郑天顺(莆田人)、陈妹钰、林爱钰、陈大正、陈妹梓、陈世莲、李亚妹、王丸仔汤、李佬牳仔、陈吓六、陈宜泉、卢春花、陈宝云等四十多人。另有四五十个来帮亲戚插秧的七社农民也同时被捕,后来鬼子查明他们确实不是五龙人,卽加释放。是日鬼子还追杀高永熙(湖美村人),林祥钿、李基照等三人,枪伤李绪清一人。妇女亦有三数人遭到奸淫。下午四时左右,日军收队,押着被捕村民,撤离五龙。行至塔桥地方,石匠卢春花以为旣然被捕,万无生理,不如自杀,免遭凌辱。乃乘鬼子不备,纵身投入塔桥井(桥下水最深的地方)。时大雨倾盆,溪洪暴涨,鬼子朝桥下开了数枪,见水中冒出血来,卽行离去。(按春花在水中被击穿胸部,幸得挣扎上岸,冒雨爬行到八九里外的峯前村王依拐家,由依拐以草药医治多时始愈。)陈宝云被押至海口时,趁天色昏黑,窜入小巷逃回。
是日中午,被捕村民均被集中在陈喜顺屋前的灰沙埕上,未加綑绑。午饭时,数十名日兵都把枪架在埕上,进屋用饭,只留人站岗。当时贫农陈亚狮曾主张夺枪逃跑,为较富裕者所阻,遂致坐失良机。
至此,五龙村民被捕的计共八十多人。先关在海口李厝底民房,后移押于舍人庙(现为海口中心小学校舍)。头三天吃喝全无,一个个渴得眼冒金星。直到第四天,方准用破花盆舀池塘(舍人庙旁水质苦咸的池)的污水喝。
第四天晚上,每人才获得一小碗半杂芒谷的番薯丝吃。他们在被押期间,遭受百般凌虐。鬼子用竹片夹着红糖块,强迫陈经周等趴在地上,用嘴去衔,幷要学做狗吠声;还要被捕者两个两个相对,用杂木棒互击头顶,谁击得不响,卽毒打谁。但同是乡邻,谁忍用力敲击对方?因此一个个都被打得死去活来。农民陈迈昌连鼻梁骨都被打碎。陈细宋被倒吊起来毒打后又用燃烧着的烟屁股倒插在鼻孔中。被捕的人不但于审讯时被打,任何时候,任一鬼子都可以毒打他们作为消遣。甚至半夜三更鬼子起来小便时,走过他们身边,也要踢打他们。刑讯时除使用木棒和电刑装置外,幷无别的专用刑具。但只要手边有什么可以打人的器物,他们就都可以用来打人。尽管如此,被捕诸人还是始终没有吐露半点眞情,连十二三岁的小孩也都不受威胁利诱,守口如瓶,使鬼子毫无所得。
四月十四日(五月九日)
鬼子释放陈三耳。
四月十五日(五月十日)
除林玉珊、陈经周、林来来、林吓钰、陈亚细妹、陈茂浦、陈常清、李良仔等十九人外,其余被捕诸乡亲都被放回。临释放时,鬼子捧出一簸箕国币作为诱饵,说:“你们回去后,如能查得眞情,第一个来报者,赏国币三百元,第二个二百元,第三个一百元。”随卽给每人发红白相间的布条一条,作为进出海口的联络标志。
四月十六日(五月十一日)
鬼子百余人,带同未释放的林玉珊等十九人,于晨五时左右到村搜尸。
进村后,鬼子一面将林玉珊等人释放,一面在附近山上到处翻掘,幷到西丹山边的河道里去摸索。继又遍掘河堤两畔,终无所得。中午,日军到岭头顶地方,放火焚烧农民柴囷。有一个日军官在五龙后山坠崖毙命,尸首于下午五时左右抬回海口火化。
四月十七至十八日(五月十二至十三日)
这两天鬼子未来骚扰,晚间有部分农民潜回家乡,利用月光,下田插秧。
然秧苗都已长过三节,虽能成活,却难望有收成。
前日被放回的陈常清、陈茂浦、陈嘻宋、林细益俤、陈孝训等数人,曾互选两人前往海口向日军汇报,不知所报何事。(据陈茂浦等对乡邻说,这只不过是敷衍日军。大家也不以为意,因为这时打杀鬼子的事己成为公开的秘密。鬼子所要搜求的是被打杀者的尸体,然而,尸体的掩埋和转移都在夜间进行,而且主持其事的只郑敬炉等一两个人。这个秘密,陈茂浦等人是绝对无法知晓的)。
四月十九日(五月十四日)
鬼子百余人又到五龙的东山等处搜尸,遇有新坟,卽行发掘,至日将西坠始去。有游建基者,本患黄胆病,由于家极贫苦,日食不给,病后专赖邻居接济照顾。自村民离散后,无人供他饮食,终至饿死,葬于东山。是日被鬼子掘出,尸体将腐未腐,臭不可闻,又无人为其掩埋,为状至惨。
四月二十一日(五月十六曰)
上午与坚儿、俊侄同到大厝村亲戚家。下午在城头街晤及陈啸山、陈子平、陈常晃诸乡亲,乃于四时左右结伴同回。行至堑柄村,发现有鬼子七、八十名,经五龙大坝店开赴七社。于是我们就改道从东山后的山路走。夜间迷路,除陈常晃一人越涧而去外,我等文弱,只得在荒山中过夜。夜有小阵雨,五人共用一伞,仅使头部免遭雨淋。
四月二十二日(五月十七日)
微明,寻路至梨洞村口,遇一乡亲,始知鬼子在上垄村杀猪宰鸡,饱食一餐后、于午夜十二时经梨洞村,越东霞岭、开赴长乐。听说日军进入七社时,陈亨源部一面将鬼子的来路封锁,一面发动民众,布置夜袭。但由于不明敌军动向,东霞岭一路未曾布置伏击,遂使日军得以顺利通过。按东霞岭是个相当险要的去处,左有峭壁,右有深涧,山陡路窄,只容单人行进。嵬子进入七社时,海口区公所的区队付王克(湖南省人)、联队付林清和(平潭县人),西溪保长薛联康、五龙人李思靖等人,带有长短枪枝,躱在岭上路边一小屋内。半夜,他们发现鬼子向岭上开来,竟龟缩到床下去,不敢进行截击。此辈平日在小民前耀武扬威,及至遇敌,则丢魂落魄,恨不能钻进阴沟里去,眞是无耻之尤。
五月初二日(五月二十七日)
陈亨源部三十余名应梨洞村民众的请求,于下午一时左右开抵梨洞村。
先是,王克、林清和、李思靖等人于东霞岭“受惊”后,到福州勾引汉奸乔龄(又叫乔鹤龄,上海人,是个矮胖的大麻子)来到七社西溪村。纠合西溪、大山等村的保长、地霸、流氓等,组织“和平救国军”。扬言明充汉奸,暗保乡邻。要梨洞村把几座华侨新屋腾出作为“队部”,如不同意,应助给“军粮”若干千斤。他们的要求遭到拒绝后,遂于今天上午从长乐引来武装三十佘名,驻扎大山村,准备进攻梨洞村。梨洞村的陈仁清等人(当时的地下工作者)立卽派人向南阳(离梨洞八华里,属长乐县,是陈亨源的家乡)求援。因此陈卽派队赶到。时李思靖住在梨洞村其谊亲陈依桂家,事态发展至此,李遂成为众矢之的,在避居梨洞村的五龙众乡邻严词指斥下,他颇有悔祸之心,表示愿意立卽前往大山村劝阻。他刚走过一坵水稻田,乔等卽开始向梨洞村发起攻击,但立卽遭到陈部的猛烈还击。激战约一小时,乔等不支,仓惶摔出四颗手榴弹,撤回大山村。时为下午六时左右。
五月初三日(五月二十八日)
汉奸乔龄、王克、林清和等人率领那些乌合之众,掳去南冲人(属东七社)陈吓春、西溪人陈其增,陈祥和等人。逃往长乐感恩村。后乔龄在长乐县三溪村与陈亨源部作战时被俘,次日陈部在岭寺召开羣众大会,把他枪毙。这支“和平救国军”随之覆灭。
五月初九日(六月三日)
清晨同坚儿,俊侄一起回到垄仔山锄花生。上午九时许,发现首溪洋方面有鬼子百余人正向五龙开来,当卽走避于离村约六七里的巴巳寮。傍午,日军纵火焚烧五龙西街的店屋和民房。下午四时许,鬼子撤离五龙,我卽和众乡邻一起下山。到村时火犹未灭。被焚毁店屋计有瑞彩号药铺及咸鲑店、佬俤染坊、进益、和珍两京果店,潘述成寿板木器店,陈亦来碾米厂,邮政代办所、理发店、修桶店、客栈、油炸店等十余家店号和陈金妹等好几家民房,共六七十间。全村精华,尽付一炬。
五月初十日(六月四日)
今日举家从梨洞村迁来大厝村。经过五龙街时,见街道两旁已长出青草,大街小巷,无一行人,偶遇一二条丧家之狗,也饿得骨立形销,行走迟缓。
倾耳细听,周围绝无声响。如许一个大村落,昼行其间,竟如暮走荒丘。回忆往日繁华景象,恍如隔世。
六月初九日(七月三日)
日军自纵火烧屋后,有一个月之久未曾来过五龙,因此五龙村民才稍稍有搬回居住者。本日又有数十日兵从海口开来,村民闻警,奔避殆尽。日军进村后,拘集走避不及的男妇数十人到陈常喜家中,诱劝搬回居住。下午撤离五龙时,在村口张贴通告一张,上书:“通告。兹五龙乡民快快回家,各安生业,我日本皇军,最后不致陷害良民……”听说这张不通的通告是海口汉奸林良玉的手笔。
六月十二日(七月六日)
日军二三百人自海口开赴城头、大厝、善友等村。路经院后村时,开枪射击奔逃至东贵村前面的星桥归侨陈爱莲。爱莲腿伤倒地,把身上的一个票包摔出去。日兵看不清摔出的是什么东西,在周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于是就到东园村抓一个叫林来底的农民,命他杷爱莲背至东园的一个墓埕底,由日兵用刺刀刺上六七刀致死。
鬼子到达目的地后,卽大肆奸淫抢掠,三个村遭受奸污的妇女共有数十人。大厝村陈某之妻年约二十许,躱藏在城头街一小店的柴草间内,为几个日兵搜出。他们正想当街进行轮奸,但当剥下衣服后,发现陈妻遍身长满疥疮脓疱,乃灭绝人性地用竹竿乱捣陈妻阴户。陈妻极痛惨呼,随卽昏迷不省人事。日军撤走后,其夫用门板将其抬回,沿路血滴如注,行人掩目。(日军去后,国民党的所谓抗日游击笫四支队林兼予部,卽接踵而来,在大厝村一带搜捕我地下工作同志陈贤港(卽陈寅)等人。陈在羣众帮助下,坐一只舢板离开,未遭毒手)。
六月二十三日(七月十七日)
海口开出鬼子七十二名,驮炮的马七匹,企图取道亻岭亭,驰援正在东张作战的鬼子。游击第四支队(国民党组织的)发动各村民众约共八百人,手持木棒枪刀,到塘头后去截击。西亭方面开出一队游击队(也是国民党组织的)埋伏在亻岭的山顶上。日军遭到截击后,卽用机枪、大炮进行还击,打死我西亭游击队员陈金浩等六人。后因不明山上情况,且所处的位置又极不利,只盲目地向山上打了一阵枪炮,就收队撤退。他们在退至下郑村附近时,先抢占一处高阜,架起机枪,朝下郑村扫射。时我的岳父郑徽灯正患疟疾,听到枪声,以为是日军进村,顾不得发高烧,踉踉跄跄向村外跑去,竟为日军所射杀。
六月二十五日(七月十九曰)
日军百余名,拂晓由星桥村汉奸陈妹吓带领,到星桥村捕去村民陈坤地、陈和成、陈世相、陈光惠、陈来曲、陈铁生、陈吓香、陈依俤、陈华灿、陈春莲、陈孝斌、林怀孙、陈吓富、陈依鲁、陈大诸娘、陈炎目、陈嫩妹仔、陈吓美、陈九九、陈山底哥、陈吓节、陈细细、及陈品官的妻弟(松下人)等二十三人,说他们都是游击队员,都曾参加亻岭截击战,其实多系妹吓挟嫌诬指。其中大诸娘、嫩妹仔都曾因赌博与妹吓口角过,陈依俤曾拒绝借给薯米,陈坤地、陈吓玉曾逼他退还抢劫的薯米款。吓玉抓不到,他就抓吓玉的同胞兄弟吓富、依鲁两人来顶替;眞正的游击队员陈明远、陈笑笑抓不到,他就抓明远的侄儿九九、笑笑的父亲炎目来顶替。这些人被捕之后,妹吓冲着每一个仇家问,某次某次你如何对待我,想不到也有今天!幷要求先把陈坤地,陈光惠、陈大诸娘三人就地枪决。一个姓翁的翻译(瑟江人)听不进去,当场指责妹吓“不要作愆”。在麒麟山吃午饭时,妹吓还对翻译说:“饭后再到城头村去抓人好不好?”翻译没好气,说:“要去你自己去,我只在这里等。”
原来妹吓是星桥村的一个流氓。日军来后,他的老婆就到县城去当汉奸。
六月廿五日(农历六月初一日),有两个长乐人前来我县籴薯米,在五龙湖美村后面马后地方被妹吓等抢去国币二百二十五元。他们认得妹吓是星桥人,就到星桥村向村人哭诉经过。村民陈坤地、陈吓玉等听了,激于义愤,就把妹吓叫到三爷馆(村民议事的地方),逼其于六月初二日退出分得的赃款国币一百零五元,还给长乐客人。妹吓因此心怀不满,卽到县城由其妻介绍投敌,企图利用日军替他报仇。
傍晚,日军把被捕诸人带回海口。陈光惠当卽为伪海口警察所所长陈健民保出(陈健民曾旅居日本,“七七”事变后回国任过明义初中体育教员,是陈光惠的老师),其他诸人被拘禁于禹铺当店附近双双花支店内。被捕者亲属陈志光(卽妹妹,系坤地胞叔)、陈灯俤、陈应水(系陈春莲、陈华灿同一房下人)及妹吓堂叔陈昌连(卽古古。这四个人都是日军指定的所谓星桥村代表)等随卽邀同妹吓堂兄陈吓名同到海口营救。
六月二十六日(七月二十日)
清晨,妹吓向陈志光等索贿一千元。诸人无法,只好答应,幷派陈吓名回村筹措款项,约定下午二时交款放人。但由于数额过大,一时未能凑足,在约定时间之前,只能先付给妹吓数百元。妹吓得款后,仍一口咬定陈坤地、陈吓富、陈依鲁,陈大诸娘、陈炎目,陈嫩妹仔、陈吓美、陈九九,陈山底哥、陈品官妻弟等十个人确系抗日游击队员。众人大怒,当场揭发陈妹吓挟嫌诬告和进行讹诈勒索的种种无赖行径;妹吓亲人陈古古、陈吓名也证明各人所揭发的全是事实。日酋高以来问妹吓为什么要向犯人家属要钱?妹吓答:“为怕皇军初到此地钱不够用,所以想替皇军搞一些钱。”日酋想不到妹吓会作这样“有辱皇军”的回答,不由大怒,卽命把妹吓和陈坤地等十个人一起绑赴塔山战壕东段刺杀。
诸人被解出之后,日酋把“代表”们留下,说明被处死的人都是坏人。
幷以处死陈妹吓一事来说明日军“公正”。其时村民“代表”陈志光因自己兄弟四人,只坤地的爸爸生下坤地一人,坤地的生死,关系到他家四房的嗣续问题,故不顾一切大声痛哭。日酋问清情况,装作通情达理,叫一个日兵赶往塔山,把坤地提回。在此之前,日兵把十一个人押到战壕边一字排开后,卽拿出黑色布条把各人的眼睛蒙住。他们先把坤地左边的陈妹吓刺死,然后改从右边起一个一个进行刺杀。每人至少被刺三刀,多的六七刀。当提坤地的日兵赶到时,只剩下陈大诸娘、陈吓美、陈坤地三人未死。日兵继续将陈大诸娘、陈吓美刺死,暴尸战壕边,不准尸亲运回尸体,也不准就地掩埋。
陈坤地被带回后,仍与众人关押在一起。下午三时,日军释放陈依俤。
六月二十八日(七月二十二日)
日军准许被刺杀的星桥人亲属领回尸体。当尸体运回星桥村时,各被害者亲属上前认尸,嚎哭之声,震天动地,摧人心肺。一时日星为之隐曜,风云为之变色。行路之人睹此惨状,无不坠泪。汉奸陈妹吓尸体也同时运回,愤怒的民众当卽将其头颅砸碎,尸身打烂。
六月二十九日(七月二十三日)
陈坤地等十二人本日由“代表”陈志光等保回。
闰六月初一日(七月二十四日)
今天按照旧俗偕内子郑爱宋到岳家为遇害的岳父诵经拜忏。
闰六月二十五日(八月十七曰)
自本日起,驻七社的抗日游击第四支队每夜都派出队伍到海口环近袭击鬼子,以配合中央军的反攻。当时民气甚高,每天一到傍晚,五龙村民都准备饭莱在西大王庙迎接来自七社的游击队员,让他们饱食上阵。将发,更助以光饼、火把等食品充作干粮。游击队员饱餐之后,卽趁昏暮,开赴离海口五华里的首溪岭一带。待至下半夜三时左右,他们就在各山头燃点火堆,幷虚张声势地朝海口方面打一阵步枪,随卽隐蔽起来等待中央军的到来。驻守海口西北东岳山顶的日军,不知虚实,彻夜不停地以机枪、钢炮朝四面盲目射击,借以壮胆。到了天明,那些游击队员们盼不到中央军,只得拖着疲惫的身躯,三三两两撤回七社。尽管夜夜都是如此,但各村羣众对他们的寄望不但没有减弱,期待之情,反而更加殷切。
七月初一日(八月二十三日)
下午二时许,驻海口东岳山日军炮击五龙,发炮二十余发,击毙侨生陈道捷一名(年仅八、九岁),击毁民房屋角一处。
七月初三日(八月二十五日)
日军又炮击五龙村,此次弹落后山,无伤亡。
七月初五日(八月二十七日)
下午二时许,日机一架在五龙一带低飞盘旋,先用机枪扫射,继卽俯冲投弹。计在岩兜村投弹两枚,五龙、凤屿、湖美等村各投弹一枚,毁民房数橺,人畜无伤亡。村民预感到一场可怕的灾难卽将来临,因此自这一天起,一到半夜,全村男女老幼就都携带做好的饭食,上山躱避。
七月初六日(八月二十八日)
自本日起,每天从上午八、九时至下午四、五时,都不断有日机在七社至龙田间作低空飞行侦察,幷疯狂地滥炸五龙村。每天最少投弹一次,每次投弹五、七枚至十余枚不等,都是三架一队,在高空作平行投弹。作低空飞行的一架日机,则经常穿行在五龙村后面的山谷间,幷不时朝山谷中发射机枪。在这同时,五龙村周围的七社西溪及城头、大厝、星桥等村也遭到轰炸。
不过投弹数量远不及五龙村之多。大约每村少则一两枚,多则十余枚。自本日起,东岳山的日军还不时发炮轰击五龙村。每发一炮之后,山上日军都从战壕里站起来,挥手欢呼。
七月初七日(八月二十九日)
日机继续轰炸幷炮击五龙村。
海口日军进扰前村村。杀死村民张乞妹、郑金灿、林细昌母子、林双喜、张显欠仔颠等六、七人。纵火焚烧林兼予两进六?厝一座。
驻城底村附近之日军抓捕城底村村民陈宝顺,叫他去凿沉斗垣村的舢板。
陈半路溜走,躱在村后厕所边,为日兵找到,用马刀乱砍臂部、颈部、幷戳刺胸部致死。同时日军还在该村射杀村民陈双顺、陈炎妹及南厝村人剃头仔(理发师,姓名不详),又把到斗垣村去买盐的城底村村民陈红红射杀在斗垣村前的大路上。村民陈世同被日兵碰上,身上新结的羊毛衣被剥去。
七月初八日(八月三十日)
日机继续轰炸五龙村。幷空投画有我游击队员逃匿山中遭受蚊叮虫咬和日寇在城市电灯下饮酒作乐情状的宣传画。
七月初九日(八月三十一日)
日机继续轰炸幷炮击五龙村。
上午八、九时,日军四十多人(其中有一半是便衣)进扰前村村,刺死村民林亦载,幷抓捕亦载的儿子林吓细,胞弟林夷宋,亲侄林吓来及村民林吓花,外村人林马细妹等共四十余人,驱至海滩用机枪射杀。当场射死林夷宋、林吓来、林肥猪(卽吓妹)、林水顺、林启心、林吓显欠、林吓颉、林吓努、林牡丹、林查牳、林启香、林宝长、林瘌仔、林亚美、林吓闰、林矮嚜、林细仔、林三俤、林花由、林吓灿牳(花由之子)、等二十六七人。另有林吓地受伤后爬进海松柏中被找到刺死;林国栋受伤未死,其祖父林细命把他背到海口去医治,半路为日兵撞见刺死;林吓花刚结婚,这天“请头行”才回来,被集中射伤后爬进海松柏丛中,痛极呼出声来,为日兵听见找到刺死;林喜顺受重伤延至次日才死。同日村民林吓馒被射杀于江墘,林启心妻在门口被射伤,三天后死去。
在这次大屠杀中,受伤未死和枪响前偷偷爬进海松柏中幸免于难的有林于于,林炎炎俤、林贵地、林甲甲(卽天全)、林灶马、林薄党、林马细妹(官下尾人)、陈乞食俤(官下尾人)、林启惠、张欺头(海口人),林红俤,林南架钱、林吓细,林眯眯目等十余人。其中林红俤是躱进海松柏中被找到刺伤喉咙未死的;林眯眯目于机枪响前卽倒下去,被发现后,日兵叫他向前走一百步,然后用枪瞄准射击,但又被躱过,如此三次,已到水过,终被泅走;林贵地也是跑到海边泅走的。
这一天日军还在前村村纵火焚烧林河仔、林细昌、林梅宋、林亚俤的四座四?房屋,又纵火焚烧斗垣村、南门村的厝屋各二座、官下尾村的厝屋三座。
下午日军撤离后,海上日舰还发炮轰击前村村。
总计初七、初九这两天,日军共在前村村屠杀村民三十九人,在城底村屠杀村民五人。(一说两村共被屠杀四十七人)。其中林亦载一家死三人(弟、侄及本身)、林花由父子、林细昌母子,林启心夫妻也都是同日遇难的。
先是,海口仓驳代理处货栈堆存有大量的土特产品,如香菰、笋干,漆器,木雕工艺品等。日军进占海口后,保管人员各自逃生,这些物资遂被散抢一空。当时日军翻译郑宝顺(西地人)也抢占很多,由其同乡俞炎顺用船运回脱售。后俞炎顺在前村附近为林兼予(前村人)部捕杀。郑宝顺就利用日军于初九日到前村村进行大屠杀。
七月初十日(九月一日)
日机继续轰炸幷炮击五龙村。
七月十一日(九月二日)
盘据我县的日军,清晨全部集中海口,从海上撤走。本日,日机整日空袭五龙村,投弹十余枚,中有一枚重磅硫磺弹,落在陈有金厨房檐下的石廓上,砸去石臼一角,弹身有一人高,四分之一插入廓石裂缝中,溅出硫磺很多,但未引起燃烧。
统计自七月初五至七月十一的七天中,日机共在五龙村投弹一百二十八枚,着弹点尤集中于西部。有些民房第一天已被炸成废墟,笫二天第三天仍继续遭到轰炸。有的炸弹甚至就落在旧弹坑上。此外,自初六至初十的五天中,驻海口东岳山顶的日军还向五龙村发射了一百发左右的炮弹。所幸村民绝大部分都先期躱避到山上去,未曾造成伤亡。
此次日军盘踞海口的时间,从侵入星桥村算起,计共一百三十七天。在这一百三十七天中,日军所造下的罪孽是罄竹难书的。仅就五龙一村而言,被其焚毁、炸毁的民房店屋就达一百三十余间,这还不包括被炸弹、炮弹震坏的房屋。各家未及运走的细软、粮食悉被洗劫。门窗户?、家什器具普遍遭到破坏。尤其严重的是,全村千余亩水稻田普遍推迟十余天才插秧。秧苗旣已过老,又不能很好进行施肥和管理,等于全部荒芜。部分田地连过老的秧苗也未插下。他如白豆、花生、早薯等作物,也没有及时进行中耕锄草,许多田地里,野草长得比庄稼还高。估计减产粮食当在五十万斤左右。全村被奸淫的妇女有二三十人,这还是因为打杀日兵后村民疏散得比较彻底,遭蹂躏的只是少数还乡帮助插秧的妇女。被枪炮击毙的有三个成年男人(其中高永熙是湖美村人),一个男孩。被捕去活活打死的有凤屿村卢嫩嫩仔一人。
其他被捕的八十多个村民普遍遭到毒打。其中陈迈昌等二十余人放回后都在两三年内死去。日军撤退前连续七天的疯狂轰炸,使全村过半数的房屋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日军撤退后,村里到处是枪孔弹坑;到处是颓垣断壁;到处可以捡到炸弹、炮弹的碎片;到处可以闻到火药、硫磺的气味。这时,逃散的人们先后回村,他们徘徊在故园的废墟周围,踯躅在祖屋的遗址前后,没有流泪,没有叹息。他们仇恨日本帝国主义者,但他们能向谁申诉?他们只好把仇恨埋在心里,深深地埋在心里!那几十户无家可归的人,或默默地在断垣残壁下搭起草棚以蔽风雨;或好几家挤在一间小小的破庙里,苦度时光;或忍痛舍弃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土地,出祖离乡,转徙他处。虽然县侨协也曾派俞兆复、陈亚泉,俞宏俊等人携款前来放赈,但款项半为少数有权势者所攫取,眞正受灾的劳动人民,每家所能分到的不过是十元、五元。杯水车薪,何济于事。这个被誉为“金五龙”的古老村庄,遭此浩劫,遂一蹶而不复振。如果不是来了共产党,则必每况愈下,难堪设想。

日寇入侵龙田罪行录
施传茂张端哲张端机
日本帝国主义,三十年代至四十年代中期,军国主义者继续当权,野心更大。旣要并吞中国,又想独霸亚洲,称雄世界。因此与英、美矛盾,与德、意结成法西斯侵略轴心,爆发了二次世界大战。但侵略者终有恶报,未及数年,一败涂地,希、墨、东条也落到可耻下场。这是历史规律,也是世界大大小小的霸衩主义者、侵略者的反面教材。但日本近十数年来,军国主义渐有抬头。如不承认我对钓鱼岛、赤尾屿的主权;修改学校历史课本,不承认过去向外侵略,烧、杀、掳、掠的罪行,歪曲历史,遗毒后代。凡此种种迹像,都足引人疑虑,故我国政府不久前与被侵略的亚洲各国政府向日本提出抗议,幷大量揭发其过去侵略罪行,要求重修课本,恢复历史本来面目。教育其后代接受惨痛的教训,不要重蹈覆辙,保持中日友好。我们为配合形势需要,写此材科,发扬反对霸权主义,敢于抗击侵略者的思想。
日寇入侵龙田前后的情况:①在龙田的反动当局无严阵待敌的准备,也无加强以游击为主力(卽罗仲若游击队)配合羣众抗击敌人的决心。②地方豪绅、官僚、恶霸、流氓、无业游民以及汉奸与汪伪、土匪、日寇等多有联系,社会非常复杂。终于到1941年7月上旬(卽阴历五月廿六日),鬼子们侵略暴行开始了。对龙田一带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
1、侵龙前,日寇为防沿途遭遇伏击,便对融城龙田间30里道路附近的村庄,搜索清乡。其中南厝、岑兜、东阁三大乡,乡民众多,鬼子视为侵龙之大障碍。因此,敌机轮番轰炸,毁屋十多座,村民和牲畜死伤不少,损失惨重。更有—部分青壮年被疑为游击队,抓去做苦工,过牛马生活。
2、入侵龙田之前,烂炸扫射市镇及附近村庄,被毁房屋甚多,残址有的还在。敌人要先清除驻在市镇内游击队(卽罗仲若部队),炸后低空扫射多天,羣众死伤多人,如:何厝村(现三村)有族长何治德,农民何依妹及妻女。张厝村(现二村)有张大目和义警张在焕。在市上做生意的商人,有方细叔夫妇。小贩有林六佬。长乐客商有陈迟迟夫妇(其妻还有孕)等等。
西殴、西华、山前等村的农民、耕牛被炸死伤也不少。
3、派海军登陆艇,运载寇兵约百人,抵达龙田下井港(现下一村),由敌机掩护登陆,经过西华、南路边等小材。在路边草丛发现施草鞋、施宗华两个农民,把施草鞋一刀砍死,把施宗华作为活靶子射击(未中要害幸存)。
敌人到西华村戏弄妇女,又杀死农民施牳猴,沿途敌机一直扫射,到南路边村则抢夺鸡鸭财物。
4、又一队敌,从西蕉山路迂回包抄龙田。山路两旁有丛林、山沟,敌怕我游击队埋伏,在行军中如临战阵,个个手捧装上刺刀的步枪,左右瞄准,探索前进。马背上迫击炮、重机枪,沿途也漫无目标地射击:羣众闻声,早已远避,有山林掩蔽,未遭重大损失,到沙龙溪村,农民薛金官不幸遇敌,乃被杀害。沙龙溪过后,便到龙田。
5、又一队鬼子,经南厝、岑兜、东阁三大乡,过七里塍,直侵龙田。
三队日寇汇合后,在市上烧杀、掳、掠、奸、炸更加疯狂,商店被劫一空。
遇人便杀,张厝张阿枝、施厝施德济、方宋仔妹等三人遇敌,都被残杀。观音阁、卢江小学等均被放火烧毁,到处找妇女玩弄,连年己五十多岁的老妇也要强奸。傍晚,兽兵又到处抓人,不分老少,强迫为其挑运掠夺的财物。
从午后两三点钟起,敌机不断地盘旋在龙田附近各乡,进行低空侦察、轰炸。
敌人回县城,路经桂巷山小山门,渐渐靠近县城,鬼子们嘻嘻哈啥,却想不到我地下游击小分队,早已分组埋伏在桂巷、安民小山岭一带的小树丛和小山沟里,等候伏击鬼子们已多时了。刚过了傍晚伏击的指挥枪声一响,机枪、步枪齐鸣,鬼子不明情况,混乱一团,纷纷向县城方向逃窜。在短暂的伏击战中,鬼子给我们击毙三人,狼狈逃回县城去了。
国民党“老,中,弱(罗仲若)的抗日游击队,听说入侵龙田的日本兵撤走了,才与老官吏,老豪绅们,带领着平时敲诈勒索人民的平潭县保安队来龙田和附近乡村安居。听说他们到嘉儒、大扁岛时曾借”准备抗日“的名义,向老百姓敲了不少财物带回龙田来。人家问他们,”日本鬼子入侵龙田时,你们跑哪里去?“他们竟无耻地说,”奉上面命令,暂时撤退,待命进攻县城。“眞是无耻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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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9 21: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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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溪华侨的辛酸苦辣甜
陈常蔼
渔溪是我县侨区之一。——一般人们称渔溪是指北从目前属上迳公社的岭脚一带,往东包括上迳、梧岗、县圃一带地区,往南直达绵亭地带。
岭脚这一带原是水缺地瘠民贫的。东张水库建成前这里亩产不过二三百斤。因此清末明初时,在渔溪当轿夫,挑夫和贩盐的大多是岭脚的劳动人民。
再说那横阻在渔溪南端的绵亭一带,先前也全是濯濯丘陵和荒漠的海埔,当地的人民生活比岭脚一带人民也好不了多少。
至于东边上迳、梧岗一带,解放前时常海堤决口,或因族姓争水争地,经常械斗,如民国初年间梧岗与上迳海地之争,彼此隔堤互相袭击、旷日持久、争执不休、田园荒芜、民不聊生。
那西边的东际,风迹山区,过去则为土匪渊薮,善良人民也只靠砍柴为生,“肩膀当路走”,生活艰辛可以想见。
至于西北面梧瑞一带,则因夕阳照到的地方都是黄蘖寺寺产,农民当然也成为黄蘖寺的佃农。
加上反动政府苛捐杂税的勒索,派夫抓丁的负担,土豪劣绅的压迫欺凌,这些地方的人民着实无法生活下去,相率外流,其中一部份最早是以“卖猪仔”方式流落国外当苦工。几经艰苦折磨,最后还是三死六胶(方言‘留下'
的意思)一回头,十人中有三个冻馁死在外头,六个挣扎着回不了故里,只有一个侥幸略有积蓄得到叶落归根,埋骨桑梓。据说东际村人滞居印尼没得回归故里的,截至1946年统计共有七百多人。现在估计包括他们的子孙约有一千多人,比现在在乡总人口852人多约一倍。
那“一回头”的侥幸者回到家乡,除盖了房子置些产业之外,就带子侄、戚友、乡亲等到自己原先居留地去继续谋生发展。这些被带去的“新客”、靠着“头家”(’老板,或‘前辈,的意思)的牵引扶持,自己的克勤克俭,艰苦奋斗,又有一部份人有了一些积蓄,便相继回国,盖些比较漂亮的洋房楼屋,举办一些公益事业,如办学校、修桥铺路等,渔溪才逐渐蔚成侨区。
而上述的岭脚、上迳、梧岗、梧瑞、绵亭……等村也就成为渔溪侨区具有代表性的村庄,不但侨胞多,而且如渔溪街的郑年锦、郑年庚,上迳的陈连捷,岭脚的邱文椿,苏田的林民贵,梧岗的林民雄,梧瑞的郭贤绥,前亭的林子金,垄底的林仁木,郎官的黄为畅,绵亭的郭可模、可济兄弟等,他们在海外,或为侨界首领,或称华侨巨子,或为社会活动家,或为富有经营管理才能的佼佼者。
他们从穷变富之后,物质生活当然有所改善,但在旧社会他们精神苦恼,不但未得解除,甚且有增无已:可以想见,由于过去没有强大的祖国做他们的靠山,他们备受帝国主义分子欺凌压迫,含垢忍辱,痛苦难言。但回到祖国又是怎样的呢?这里我们仅举几个例子就可说明一些问题。
一、匪患频仍、寝不安席
渔溪华侨起盖的房屋旁边大多都附建有一座高耸的碉楼,借以防御匪盗。
解放前土匪如毛、横行渔溪一带比较着名有郭楼古、陈春水、黄吓大、倪炎声、陈显欠突等股匪,其后还有郑德民海匪。其中以郭楼古为最凶恶。
一九二九年农历十二月十八日下午二时许,这股顽匪七十多人假装驻渔海军陆战队,公然闯进街上,洗劫商店、枪杀两个无辜人民(其一系卖菜饼小贩)虏去肉票归侨陈玉荣等十八人。
我曾走访陈玉荣,据他说:“一九二九年那年我27岁,在岁末我从印尼回国,正想同家人一起除旧迎新,欢庆春节,谁料竟被郭楼古土匪虏去。我们一起被虏去的被分为三组,我所在一组共有六人,由六名匪徒轮流看守。
我们被用三人一条链,一人一把大铁锁锁住,两臂还用粗绳綑住倒背后面。
我们每天被鞭打拷问,还用比线粗一点的麻丝把我们两大拇指迭起紧紧扎住,直至鲜血涌出,痛彻肺腑。两天以后,匪首郭楼古叫我们每人都写一封家信,促亲属立卽托请某乡某人到匪穴谈判赎价。匪首第一天开价一万五千块银元,经讨价还价降至一万二千银元,第三次降至八千块银元,最后铁价不二是六千银元——当时大米每百斤价四元。我虽是刚回国的”番客“,但远适异国,寄人篱下,谨小愼微,低声下气,只求温饱,而匪首视我为肥肉,我只有坐而待毙,家人也只有眼睁睁看我落在地狱受苦,徒唤奈何!至农历十二月二十五日晚十时左右,终被我偷偷地打开铁锁潜逃脱险。十二月廿九日早晨,我拖着被折磨快垮的身子从里屋到店面看看,却有人送来一信,我至今还会背诵这封信的原文:
玉荣老板:
你跑回去也很好,不过六千的银元要一元不少的托某某送到我队部来。
如果你认为过关了就不必再花这笔钱也可以,有一天被我们再抓到,你用再多钱也不能买你的活命”。
“三十六计走为上着,挨到正月初三,我又悄悄地离家远渡重洋到海外去了”。
只此就可见归侨所受匪患的痛苦!
二、好人被杀,坏人逍遥法外
东际老华侨黄双春,他原不希望儿子出洋发财致富,只希望他踏踏实实地为家乡教育出点力量。因此他的儿子黄宗祥(现任渔溪侨联主席)便在南墩小学当个教员。
一九三四年的一天放晚学后,宗祥跟校长张维屏一起步出校门,伙夫(炊事员)叶吓水也尾随出来,继着挤身与校长幷肩交谈,至田洋,吓水忽退向后边,抽出手枪朝校长背部射去;弹从宗祥耳边擦过,宗祥震惊扑地,张校长弹中背部卽时扑倒血泊中毙命。迨宗祥清醒过来,见吓永把手枪插向腰间,扬长而去。宗祥当卽大声喊:“抓凶手,校长被杀死”。吓水却也贼喊捉贼,边喊“抓土匪呀”,边向东边窜逃。宗祥与农民等追至关帝庙(现虞阳医院地方),见吓水向上郑村直奔而去,醒悟凶手的主使者可能是谁,也就不敢再追了。
张维屏,名振纲,渔溪双墩人,于私立龙田融美初级中学毕业后升学仙游师范,毕业后曾任梧岗焦琴小学校长和渔溪中心小学教导主任。嗣因地方派系争夺校长职位,维屏耻与这些人为伍,便回家乡创办南墩小学,自任校长。
张维屏还在双墩成立农会,发动农民进行减租反霸。张维屏还提出主张,让南墩环围十三乡的林、叶、黄、王、许、郭、李、张、刘等弱小字姓统改姓“天”。1933年十九路军在福建成立人民政府后,在各地进行铲除土劣。
张维屏卽向人民政府控告上郑地头蛇郑世宝,郑万池在渔溪把持牙纪,残酷剥削农民;又告发郑德民(曾任当时地方军教导团菅长,后下海为匪,任“和平反共救国军副司令”。)爪牙杨钦法为匪。结果郑世宝、郑万池被抓打了屁股,勒令停止压迫剥削农民,杨钦法则被依法枪毙。郑德民一伙对张维屏恨入刺骨,在十九路军的人民政府失败后,德民仍以一百元大洋收买接近张维屏的叶吓水对其下毒手。
维屏妻子和亲属到处控告,凶手吓水虽一度被捕,但由于郑德民的活动,凶手终被释放,始终逍遥法外,未得惩罚。
宗祥则不断接到恐吓信,说他如敢揭发,也要与张维屏同样下场。宗祥只得避祸到国外去。(张维屏死后葬于南墩小学后面,墓后有碑,上书:“弱小姓氏解放运动牺牲者张振纲偕夫人xxx之墓”,另一面书:“张振纲先生一九〇一年生一九二四年卒”)
三、伪党团鱼肉人民之争
一九四二年福清三青团成立之后,军统特务王赞河伙同三青团骨干分子利用三青团名义和势力,把持操纵鱼牙纪;伪党部郑家霖等也就急起抢夺把持操纵肉屠,人民深受其害,讥其为“鱼肉人民”。随后其他经济部门而至政治教育……等部门,都有党团之争,丑闻百出,时有所闻。
渔溪三青团首领杨庆椿、郑国清、郭时清;伪党首领林民樵、郭启英等也同样在渔溪进行争权夺利、互相火并。小民夹在其中,或受蒙骗,或被利用,或被威胁,非党卽团,中立不可能,进步的横遭迫害;侨胞则更被认为是他们的“金库”,横派款,竖题捐,慾壑难填,敲诈不息。
一九四六年,伪党团斗争达到白热化,有一天当街开枪互相射击,当有长乐人不识其姓,名海驴的被击毙,成为此辈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四、日机狂轰滥炸,死伤几百
抗战期间,日机频繁对福清各地进行狂轰滥炸,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其中以渔溪的一次遭轰炸死伤人数最多。
那是一九四一年七月的一天,街上熙熙攘攘,人来车往,很是热闹。这时突然敌机来临,街上的人急奔龙眼树下躱避,那知早为敌机发现,连续投下几颗炸弹,巨响声中,浓烟冒处,血肉劈散,屍体横陈;敌机盘旋数匝又发现从上郑、县圃走向街上一长列挑油的人,复以机枪猛烈扫射,应声倒地的又达几十人。合计死一百多人,伤多人,其中就有归侨、侨眷陈妹历之妾等多人。
事例万千,只要举这四个例子,就可说明国民党反动政府,不但不能保国卫民,任令日机横行无忌,土匪白天进街洗劫商店、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不受惩罸;而他们自己本身,鱼肉人民竟与日寇凶匪不相上下。广大人民在这暗无天日统治之下,所遭受的痛苦可以不言而喻;而被认为有油水可榨的归侨岂能独蒙厚待。
解放后,由于祖国的强大,华侨在国外地位的提高那是有目共睹的;党的侨务政策更是有口皆碑的;粉碎“四人帮”后,特别三中全会以后,拨乱反正,许多华侨寃假错案得到平反,正当权益得到切实保障,更使侨胞、侨眷、侨属感激不尽。因此他们爱国爱乡热情与日倶增,我这里仅举出一些事实和数字就可说明问题:
一、福清四中:华侨创办时名虞阳中学。自1946年初创到53年改公,经常费多由华侨维持,还建了三千多平方米校舍。三中全会后四年多,盖了二千多平方米的科学楼、教工宿舍、还在盖和卽将盖的有综合楼、学生宿舍、教工宿舍、科学楼五千多平方米。同时还捐献奖学基金、大操场整修费用等约拾万元。
二、虞阳医院:创办于1948年10月1日,一切经常费及其建设设备等均由华侨集资负担。十年动乱中创办人及整个医院横遭迫害及诬蔑,甚至波及出力出钱的华侨身上。侨务工作中断近十六年,三中全会后恢复侨务工作,华侨爱国爱乡热情又得激发,近三年来前后捐献X光机、纤维胃镜、心脏起转器……等先进医疔设备多件。幷增建了二千多平方公尺的职工宿舍及办公楼;目前正在继续建筑二千平方公尺左右的综合楼及食堂等,一片繁忙景象,形势喜人。
其他如电影院、文化站、灯光球场、侨联大厦、街道、各村道路、桥梁、小学、就不一一列举,只举出从侨联得到的一些统计数字,可以见其梗槪:
渔溪公社华侨兴办企事业统计:(这里单指现在行政区渔溪公社不包括上迳公社等)
一、拉电照明(79—81年)428,263元
二、建校修缮设备:1,269,133元
三、医院:705,632元
四、农业机械、文体设施以及修桥铺路,开垦果林场等计:948,380元四项合计3,351,408元
(上述数字统计到82年)
本文虽是管窥蠡测,却可以说明党中央历来对爱国华侨的评价以及据此而制订出有关侨务工作的方针政策是完全正确英明伟大的,而那些“左”的看法只能说明他们是愚昧无知和夜郎自大的。

修建天宝陂水库贪污案
林庆森
天宝陂是我县解放前最大的农田水利。它是松潭乡南下沿渠万多户农业生产的命根子。1945年前后三年大旱中,石坝倒塌无法灌漑,绝收数年,农民生活陷人绝境。当时农林部拨给面粉一千包为修建石坝专款,指定以工代赈和购买材料。谁料县建设科领到这一千包面粉后,却让吴某利用县农田水利委员会主任地位和权力以最低价格收购去了。那时国民党法币一日数跌,面粉和建材不断涨价,而吴某还款却象挤牙膏一样,拖欠赖债,因此建材没钱买,应用工具也十分缺乏。农民们只好咬紧牙根,自带工具,上场修建。但又因主持的人层层贪污、偷工减料,时修时停,在好几年整修中石坝倒塌好几次,最后还是没有修好。此事激起福清人民极大愤槪,乃公推学报社郭茂沂,文光中学、县立中学的陈云官、俞谨、林秉忠,玉融小学翁鸿猷及县商会何秘书等组织“天宝陂清算委员会”,借小学地址进行清算。经实地查对,发现负责以工代赈的发款人周某弄虚作假,侵吞公款。经取得人证物证后,由清算委员会向县政府提出请严行追还贪污公款的建议。县当局被迫逮捕周某,人心大快!
1947年夏,我在伪农林部农业推广会任技正时,被部派令兼任农林部闽浙台三省农业督导专员,曾到天宝陂石坝及沿渠视察,访问受灾重点乡。当有白发银须父老们十多人向我哭诉修建天宝陂贪污眞情,谈及三年绝收时哭不成声。
我到县城后向天宝陂清算委员会表示全力支持,一面嘱县长和建设科长贪污者务必彻底查究。那知他们阳奉阴违,竟准将周某保释。
由于这个事实,我看清了县党、政,参权力机构有权人是天宝陂水利的靠山。我只向农林部要求具函闽省府彻查此案;一面我直接函给伪闽省府主席刘建绪详述案情。同时我赶上福州,征得福清旅省同乡会理事长叶培馨的同意,召开了同乡大会,到有余长资、俞奋初等约百人,幷有福州几家日报记者参加。首由叶培罄报告开会宗旨,继由我汇报视察幷调查天宝陂水利修建工程情况,指出在修建过程层层贪污,人证物证确凿,切望同乡鸣鼓共攻,·56·
幷请舆论主持正义,报道眞相。在各界强大压力下,省府才派省水利局局长率领高级职员五人到融查办。他们住在县立中学内,当晚灯光辉煌,县党政参有权者大摆宴席、为调查组接风洗尘。翌晨我会见省水利局长时,他油腔滑调地说:“一定照林专员指示进行调查,然后向刘主席汇报定夺”。我当卽赴榕面见刘建绪,怎么会想到刘竟对我说:“我是相信林专员所讲的话,但是福清县党政参各部门都讲县水利委员会主办修建天宝陂的没有差错。象这样情况我就难以处理。”后虽经农林部再三催办此案,但在县方有权势者大力包庇下,这个贪污案终以不了了之。

《解放前福清报刊概述》补遗
——兼谈张振文其人
半痴
我对解放前福清报刊情况不甚了了,但看了《福清文史资料》新第一辑文史组写的《解放前福清报刊概述》,觉得其中显然漏了个《抗战日报》,因作《补遗》一则。一而我对《抗战日报》情况非有所深知,只因它与《融报》
总编辑张振文有一段笔墨官司,因此我是以“兼谈张振文其人”来反映《抗战日报》的一斑。
大槪是一九三八一三九年间,福清来了个“歹仔县长”刘子兆。听说此人是军统特务,曾任什么“童子军总干事。”到任时带有一批帮闲的流氓文人,创办起《抗战日报》。该报除刊登所谓“不另行文”的福清县政府政令文件和吹捧刘子兆政绩文章外,专门为迎合刘子兆好渔色的兽性刊登了许多桃色新闻和低级庸俗小品。刘子兆以“焦土抗战”为名,把县政府迁到溪前村去,勒令沿海小学停办,中学疏散内迁。《融报》为此讥其为“教育蟊贼”,并在副刊《老实话》登些讥骂影射刘的文章。《抗战日报》乃摆起打架架式,拍着胸膛要《融报》“开起天窗说亮话”。《老实话》对此不慌不忙,有一期全部转载外地报刊的一些讽刺小品杂文,叫《抗战日报》“照照镜子”。弄得《抗战日报》哭笑不得,尴尬异常。
我为此对《融报》有了好感,便写点地方新闻和几篇杂文寄给《融报》
编辑部。不久我收到编辑部来函邀请我当访员。一次邀我参加《老实话》作者座谈会。
在此次座谈会上我认识总编辑张振文,编辑陈超白、俞建曦、方瑜庄等人。参加座谈的有陈振先、刘大璇等人。会上张振文介绍我们阅读一些进步书刊,借给我的是《铁流》。有些人读后写出《读后感》在《老实话》上发表。
后来,我接到张振文来信,叫我文章要写得含蓄一些,不要太露锋芒,笔名要常更换,警惕“警犬狺狺然”!未几他又告诉我,他因接近一些进步青年,为县党部所忌,卽将辞职。并将我的《一瞥集》文稿转到《原野》去发表。
从此我跟他就没再什么联系。后来听说他到台湾去,在台仍屡遭迫害,多次被关押,解放后他终死于台湾狱中。

旧社会诸相
田由中
一、陈贤彭买官记
这说的是二十年代的事。福清东北角有个滨海乡村名叫城头村。村里有户叫陈贤梧兄弟四人,父母双亡,家贫如洗。有一天,老二与老三因争吃一碗剩饭,打得头破血流。
老大气得直瞪眼,老四贤彭年纪尙小,吓得光着屁股卷缩一旁尽是哭着。同乡有个老华侨见状不忍,便把老大带到印尼去。贤梧颇善经营,不几年居然积攒了一大笔钱寄汇到城头街信美号钱庄存储着。同时把老二老三接到印尼去。兄弟同心协力,逐渐累积可观家资。老四贤彭托兄长福荫,上了中学。
但不肯安分读书,心想,有钱也应当有势,如果能弄到一官半职那眞够棒。
主意已定,便向信美钱庄提出几千银元到省里活动。终以二千银元向省长方声涛买到了大田县长之缺。
陈贤彭这时年方二十出头。自知才疎学浅,经验不足,便以重金聘个师爷当秘书,卽日走马上任。
大田僻处山区,地瘠民贫。但能在这里当县长,毕竟也是个七品父母官。
只是好景不长,陈贤彭到任不几天,就风闻红军要攻城。陈县长慌了手脚;还是秘书有能耐,立地出谋献策,利用县太爷手里握着的权力,连吓带骗,向钱粮处提取了几千银元,溜之大吉。
至于陈县长逃难途中有何艰险,所带银元究与秘书怎样分肥,笔者不甚了了,现在也无从查对,不敢妄加虚构。只闻陈贤彭到家划算一下,除赚得吃喝玩乐外,倒也不怎么亏本。
二、震惊海口刺眼惨案
距海口五里路有个山兜村,村里有个恶霸地主陈和河,号郁从。自他拜福清县城大绅士吴北园为义子后如虎添翼,更见盛气凌人,为乡邻所切齿。
后他在海口开设油杭、当铺、发行“广义”号钞票,继又开设碾米厂,聚财更多,也就越发恃强覇道。
他有一妻两妾,时城底村有一无赖子名陈水哥,嫉妬陈和河拥有美妾,曾在背地大骂和河。骂语传到和河耳朵里,他七窍冒烟,立命手下喽啰陈吓桃、陈尖咀等十余人,对陈水哥下起毒手来。
那天陈水哥正在中街一间点心店里喝酒、吃炒米粉。陈尖咀等暴徒,突然闯进店里,不由分说卽将水哥綑缚,然后推推搡搡直往桥头而去。
到广义票庄前,陈和河正站在门口,傲慢地挥手示意,水哥立卽被押到大埕里,绑在一株木柱上,顿时拳打脚踢,水哥被打得遍体鳞伤,所吃米粉全部倾吐而出,垂头呻吟,几欲气断。而和河意犹未惬,突又喝令:“拿出猪牳针和盐卤来,把他两眼刺瞎。”水哥大叫:“六叔公不要这样!”和河嗤之以鼻,冷冷地说道:“现在才认得六叔公,迟了!”众喽啰卽时拿出猪牳针、盐卤,强将水哥双眼张开,把针直往眼珠里插,针断两条:然后注入盐卤,水哥号叫连天,声震远近,闻者心悸。而和河在店里来回踱步,状甚得意。最后还把矾腌的水母皮贴在水哥眼上,把他拖往大王庙前弃置。
水哥为亲人抬回。其亲人曾请龙江小学陈常彦等声援上省控告,无如和河势大钱多,常彦终于莫奈其何!
三、“全民”赌博花会成灾
凡是五十岁以下的人大概都不知道什么叫做“花会。”所谓花会共有三十七个人名,如太平、根玉、汉云、曰宝、天龙、必得、火官、九官、日山、人生、合同、明朱、三槐、攀桂、……,这些人原是名不见经传,不知是何处人氏,胡诌一篇荒诞不经的《花会传》来,竟让人们把它当作赌博,不少男女老少都被卷入。它所以如此吸引人们,当时有个顺口溜就会一语道破:
“赌花会最値得,一个钱赔三十。”
这种赌博大概每十里范围内有个“花会首,”每天下午三时左右,“花会首”约集人们在野外一个坟头上,把写好花会三十七个名字的纸牌由一个人唱着,另一个人以四粒骰子放在碗里,上面复盖另一碗子,抱起来摇了三下。
比如那个人打出一张纸牌唱着“太平呀,”打开碗盖一看,假使四粒骰子只有十五点以下,就唱“无色呀,”写着“太平”这张牌子就被放置一旁去;假使出现了四粒红色的“∷”,那是特等最高点数,就不用再摇,人们立卽奔走相告:“今天’太平、四红哟!”凡押中“太平”名字的就可得每元赔三十元的合倍赢利。如果没有“四红”的就一张一张地榣下去以二十四点为最高点数,没有二十四点就取二十三点的,以下依次类推。相同最高点的几个要重复摇一次;全没有十六点以上的,那就全部重来一次,当然,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
“花会首”全收赌高额的,起码押赌在一元以上,多至几十元、几百元而至上千元不等。“花会首”必须有雄厚资金,赔得起,得到赌者信任;并且还需要有个靠山,不怕官府和地霸敲竹杠,所以不是一般人当得上“花会首”的。
为怕“花会首”弄弊,有的赌者把要押的花会名密书包封桂在竹竿上,赌款则面交“花会首。”待当天花会出色后,与“花会首”一起把竹竿上桂的密封包卸下拆开,以定赢输,这叫“挂白,”这样押中的每元只赔二十九元。
其余零星的如一元以下少至一个铜文押两个花会名的,任由“那小花会首”到各家各户去收,“花会首”不加干预。零星押赌把本日要押的花会名和自己名字同赌注交“小花会首”记在薄子上,所以“小花会首”又叫“收薄仔”。押在“收薄仔”的如果赌中的,每个铜元赔三十二个,比挂白优厚。
“收簿仔”能挨户登门收和赔,很得妇女和小孩的欢迎。
至于赌者决定本日押的花会名,主要靠下列几种方法:
1、根据自己或别人梦景“详”出来的,如梦鸡蛋就是“太平”。梦男女一对的就是“合同”。梦火灾的就是“火官”,梦当官的就是“火官”、“九官”。
有的则根据《花会传》里说的,因“日山”是樵夫,所以梦砍柴的就是“日山”。“人生”是孩儿,“明朱”是缢鬼,“太平”是皇帝……等等。
2、用占卜的:有随手指一字的,如指个“是”字,其中有“日”就是“日山”和“人生”。或随手拈一物,如拈一张纸,纸有丝旁,是绳索,是缢鬼;同时有个“氏”字,是指女人,那女缢鬼刚好是“明朱”。或看见一个情景的,如男女同行,便是“合同”。……总之,随各人所好,随遇而定,随境而异,不一而足。
3、祈神求鬼的:有的盖起寺庙,隆重迎来神灵。每晚请神灵来附替身指示花会名。一般人则什么神灵都请出来,不但山有山神,地有土地神,连粪桶也有粪桶神,扫帚也有扫帚神,……眞是无奇不有,各显神通,丑态百出。
每天入晚到处香烟袅袅。善男信女跪拜磕头。第二天一早第一件事就是决定今天要押什么花会名。这里“挂白”,那里找“收薄仔”的,大家忙得不亦乐乎!这样直折腾到中午以后收封了,人们有的跑去看“摇花会”,有的在家等消息。当听到花会出色消息时,赢的人手舞足蹈,得意忘形,大吃大喝;大赢的还要谢神还愿,杀猪宰羊,演戏请客,大事挥霍。输的愁眉苦脸,垂头丧气,夫妻反目,典当变卖,孤注一掷,有的上吊自尽,跳水自杀……象这样有谁有心思有时间搞好生产呢?到处男盗女娼,乌烟瘴气,筒直不成其为人间社会了。
直到十九路军入闽成立“中华人民革命政府”,抓杀了一批“花会首”,这种“花会灾”才告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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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9 21: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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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清县地理
福清二中史地组
一、历史沿革
福清很早以前就有人类活动。1958年兴建东张水库时,发掘出相当丰富的遗物,其中有青铜器和原始青瓷器,经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C14测定其年代为公元前1300左右,表明福清在3200多年前就己进入青铜器时代。
福清历史悠久,设县的记载就有1200多年的历史了。唐朝以前,福清先后隶属于扬州,会稷,闽州,泉州和长乐等府县管辖。唐圣历二年(公元699年)分长乐县南八个乡(包括太平乡,平潭岛的海上,海下二里)建立万安县,(这就是福清县的前身),以后县名几经更换,公元724年(唐天宝元年)改名为“福清县”,公元908年(五代朱梁)改名为“永昌县。”公元924年(后唐同光初年)改名为“福唐县”取“造福唐朝”之意。公元933年(五代后晋长兴四年)闽王王审知把“福唐县”复名为“福清县”。王审知死后,他的儿子王昶(音昌)于公元937年又改福清为“南台县”,不久又恢复“福清县”沿用至今。公元1912年(民国元年)平潭岛升为县治,脱离福清管辖。
福清的命名,据历史记载是“山来自永福里(就是长乐:闽侯、福清交处界),水来自清源里”(今灵石一带),一语各取“永福”“清源”二词中的一字合成“福清”。
“玉融”就是福清的别称,又简称为“融”。她的由来,县志有明确的记载。
福清县正面有座“玉融山”,传说“山峯二叠,有石莹然如玉,”因此得名。
玉融山为福清形胜,古人讲究“形胜”故用名胜作县称也就很自然的了。
二、概述
本县位于福建省沿海中部,莆田地区东部;西起东经119°7,(一都后溪庄店),东至东经119°40(东瀚可门玉马屿);南起北纬25°17(东瀚的白浮礁),北至北纬25°49(镜洋琯口的东山)。
本县北与闽侯、长乐县交界,南临兴化湾西,西南与莆田县比邻,西北与永太县接壤,东濒福清湾,湾外隔海口峡与平潭县隔海相望,东渡台湾海峡去台湾省最近距离只有140公里,是个背山面海的县分。
本县东西宽46.5公里,南北长53.5公里,总面积为1779平方公里(折合266.85万亩土地)占全省面积1.4%(其中陆地面积1513.44平方公里折227.016万亩,海域面积398340亩)。
全县行政区分为一个城关镇(党和人民政府所在地),20个公社(包括音西、阳下、宏路、海口、城头、南岭、东张、镜洋、一都、渔溪、上迳、新厝、江阴、龙田、江镜、港头、三山、高山、东瀚、沙埔等),四个国营农场(江镜、东阁、海口、太城等),二个国营林场,二个水产养殖场,432个大队,11个居委会,7030个生产队,社办和队办的农、林、牧、渔场共457个。
全县分大陆、龙高半岛和沿海岛屿三部分,全县边界总长250公里,其中陆界140公里,海界108公里。海岸线异常曲折,总长度391.6公里,(包括江阴岛),沿海共有140个岛礁,其中有十个岛屿有人居住,除江阴岛面积最大外(现筑有海堤东经柯屿岛与江镜公社相通,西接渔溪公社,实际上已成为大陆一部分,有班车可直达福州),其次为大扁岛、东壁岛、目屿、可门岛、吉钧岛、文关岛、小麦屿等。合计岛屿总面积为126.7平方公里占全县面积的7.5%。
全县人口92万,比解放前夕404,887人增长一倍多,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达607人,是全国人口平均密度的(100/KM2)六倍。因地少人多,在旧社会外出谋生的人多,现在印尼、新加坡一带的华侨约为五十万人,也是全国闻名的侨乡之一。华侨对东南亚的经济开发和家乡建设都有很大的贡献。
(人口增长过快同经济发展速度不相适应,就会给社会生活带来许多问题,因此计划生育仍是当务之急。)
三、地形
我县地形以丘陵为主,平原狭小,有“二田二海过半山”的说法。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全县地形分布大致以石竹山——鲤鱼山为界,西部、西北部为低山、丘陵地带,东部呈小平原与丘陵相间分布;东南部的龙高半岛则以低丘、台地为主。(1)西部、西北部的低山、丘陵海拔多在500米以下,山谷较为宽广,山林都呈东北——西南走向。县内所有山峯均系戴云山余脉的延伸,西北部最高峯为罗汉山主峯古岩山尾(海拔1000.3米),其次为镜洋的齐云山(海拔975米),渔溪的大帽山(海拔963米)。宏路的石竹山(海拔534米),渔溪的鲤鱼山(海拔596米)。(2)东部的小平原以龙江水系冲积成音西洋、里尾洋、海口洋和渔溪冲积成渔溪洋,大项溪冲积成的五龙洋为着名。还有上迳洋、大湖洋等。山丘则以阳下的王母山(海拔568米),音西的五马山(海拔345米)较为突出。(3)东南部的龙高半岛自西北向东南伸入台湾海峡,半岛上的低丘、台地海拔多在150米以下,只有龙田的金山(海拔141米),东瀚的大谅山(海拔297米),东京山(海拔385米)突起在海岸旁边显得高峻。半岛北临福清湾,南临兴化湾,海岸曲折,多分支成许多小半岛,有的没入海中成为岛屿,散布半岛周围,多成南北对称。滨海滩涂广阔,南部的江镜洋,东部的东阁农场,海口农场等都是有名的围垦区。
由于半岛部分海岸近来处于上升状态,加上围垦结果,使许多自然村离海渐远了。
四、气候
我县地处南亚热带和中亚热带又受海洋影响,大部分地区属冬温夏凉的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幷且有海洋性特征。夏季多吹东南风,冬季多吹东北风,是季风盛行地带,春夏之交有梅雨,正是插秧溶田季节,对农作物生长有利,夏秋之间有台风,台风带来的雨量占全年降水量的30%,台风雨对处于梅雨后的伏旱需水大有好处,但也有强烈的破坏性。
全年平均气温为19.7°,一月平均气温10.8°C,最低温为一12°C(只出现于63年1月27日),七月平均气温为28.2°C,最高温曾达37.4°C(66年8月16日)。
年平均降水量为1321.7mm,最高年达1764.6mm(73年纪录)最低纪录是1962年的809.7mm,可见降水量年际变化大。日降水量最多达232.4mm,月最多降水量为723.3mm(1969年8月份),降水量多集中在4——10月,下半年降水量占全年的80%。由于整个地势是西北向东南倾斜的影响,降水量分布不均,西北山区年降水量可达2000mm,而东南沿海的龙高半岛的年降水量只1100mm左右,总的说来本县较为湿润,但在雨量北移后,经常出现伏旱现象,农作物特需灌漑。解放后重视水利建设,旱情有所减轻。
五、河流
全县有大小百条河、溪流,共九个水系。主要有龙江、渔溪、迳江、大坝溪、三义河、一都溪、沾泽河、苏溪和龙屿溪等。其中以龙江为最长,全程达60公里,流域面积341.8平方公里,主流源于莆田境内瑞云山,上游在东张境内,雨水较多,水量较大,后流经宏路、音西、城关、海口等地,沿途又纳入太城溪、虎溪、大北溪、交溪后水量大增,到海口注入福清湾,现上游建有东张水库,(在附近唐代就建有天宝陂水利工程)和犁庄、占贝、坟亭、犁壁等水库。其次是渔溪全长24公里,发源于本县西部的双髻山,流经渔溪盆地至新屿注入兴化湾,流域面积有67.1平方公里,其上游建有建新水库。
全县天然湖泊有沁塘湖面积0.275公里(港头公社)和江阴岛上的占泽湖(也叫大涌湖面积为0.255平方公里),人工湖则以东张水库为最大,它在石竹山麓,原东张镇旧址地方,长约17公里,南北宽约10公里,坝高13米,建于1958年,投资1000万元,投工584万个工日,搬动土石方七百多立方米,蓄水量达一亿八千五百万立方米,开凿一百一十七公里长的高、低二道干渠和总长三百多公里的支渠,修建建筑物929座,可灌漑卅多万亩耕地,这是我县劳动人民在党的领导下,改造山河的奇迹,使大片土地获得保种保收,其次为建新水库(蓄水量为三千多万立方米)、东方红水库等。
六、土壤和植被
我县土壤主要有水稻土、红壤、盐渍土,水田土壤主要是黄泥田。面积达164600亩,占耕地39%,主要分布在城关、音西、宏路、阳下、渔溪、东张、镜洋、一都等公社的平原地区,旱地红壤主要有赤砂土、赤土、红泥土等,其中赤砂土面积达138300亩占耕地26%主要分布于龙高半岛的东瀚、高山、沙埔、三山、港头、龙田、江镜等公社,盐渍土主要分布在沿海围垦地区,经过养淡后先种田菁等耐碱作物,土壤改良后亦可耕种。
本县主要植被类型有常绿阔叶树,落叶阔叶林,常绿针叶林,混交林、竹林、亚热带经济林等。主要树种乃杉、松、油桐、油茶、木麻黄、相思树等,森林植被经三次大破坏后加上乱砍乱伐,使现有森林复盖率只有22.1%,而且多是幼林,所以今后要加强护林以加速绿化宜林荒山(约148927亩,占林地14.57%)营造沿海防风林、公路树等。
我县草场据调查共有57片,毛面积121.678亩,现只放养黄牛1425头,尙有潜力可再放黄牛2000多头。
七、工农业、交通运输业的发展
旧社会的福清乃是民不聊生,百业凋敝,农民家贫如洗,卖儿女,背井离乡,出外逃荒,流落南洋的不计其数,又苦于天灾瘟疫,如1948年旱期达156天,饿死的就有345人。反动政府横征暴敛,不搞水利建设,只有一个天宝陂水利,那还是唐朝天宝元年(公元705年)建造的。杯水车薪也无济于事。农村破败,工业交通更差,城内只有资本家开设的二三家的小印刷厂,一家小发电厂,五镇也不过是一些小碾米机、油坊、糖坊、打铁铺等小手工业生产。工业十分落后,交通运输只靠肩挑驴驼,有钱人坐“兜”,羊肠小路行走也难。临解放全县公路才有66公里。而且坑坑洼洼破烂不堪。
1949年8月16日,福清解放了,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人民当家作主,福清获得了新生。建国卅多年来,一个贫穷落后的旧福清,已初步建成繁荣昌盛的新福清。农村巨变,城镇面貌日新月异,工厂林立,高楼遍地起,宽广的公路不断延伸,电灯电话,有线广播密如蛛网,“社会主义好的歌声”
响遍了全县各个角落。
全县工农业总产値已达26,211.05万元(81年),比解放初期的4899.69万元增长五倍多,其中工业总产値8965万元(82年)比1952年940.2万元增长9倍,县办规模较大的工厂有榨油厂、农械厂、糖厂、印刷厂、化肥厂、辗米厂、发电厂、塑料厂、鞋革厂、纺织厂等,至于社办企业小厂有如雨后春笋不胜枚举了。全县还有九处小水电站,装机容量6175千瓦,发电量比解放初增50多倍。如我县的生铁、合成氨、机床、农机具、机制纸等工业产品都是解放前所未有的。79年华侨投资507万元筹办规模年产五千吨的罐头厂,82年已投产,渔溪清华糖厂日榨甘蔗二千吨,华侨合资3,100万元,1983年也已建成试产成功。
农业生产有了较大发展,党和人民政府重视农田水利建设,58年全民动手建成了东张水库,继之建新水库,太城溪引水工程(年引水一千多万方)建成,一举改变了我县“十年九旱”的局面。此外全县还有9个百万方以上,7个50万方以上,44个十万方以上的蓄水量水库,还有300多个机电灌站和一大批机井,星罗棋布的水利建设,大大增强了抗御旱涝灾害的能力,促进了农业生产,同时还注意提高农业机械化的水平,现有大小拖拉机2696台。
此外,化学肥料和农药的合理使用,新的耕作方法和栽培技术的推广,平整土地,修建梯田,改良土壤,封山育林保持水土,围垦海滩增加良田等措施,也大力推行。到1982年粮食亩产平均已达1280斤,比解放初的亩产300斤提高4倍,总产量由1950年的1,853,782担增到现在的5,311,215担,增产3倍,但由于人口成倍增加,所以平均口粮还是提高不多。
我县地处海滨,气候温润,自然条件优越,农业生产因地制宜大有可为。
平原的稻麦甘蔗区,旱地的甘薯、花生区,山麓地带可大量栽种亚热带水果(荔枝、龙眼、枇杷),坡地可开辟茶园,草场可利用放牧,山地可封山育林(杉,松、杂木林)及栽培油桐等经济林,广大海涂可大量发展蛏、蛤、紫菜等海产养殖,灿烂的前景正等待我们去进取。
工农业生产的发展使城乡人民生活显着提高,现有的商品零售总额达一亿多万元,比1950年的866万元增长了十多倍,过去少见的手表、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相当普遍,农民大多盖了新房子,农村一片繁荣景象,旧社会的破败,萧条现象已一去不复返了。
交通运输迅速发展,极大地方便了羣众,对支援工农业生产,活跃城乡交流都发挥了很大作用。解放后修筑公路有6727公里,比解放前的66公里增长了十倍,全县以福厦路(镜洋——宏路——渔溪——新厝路段)和宏路——城关——龙田——港头——高山——东瀚路段为骨干,公路线伸到农村,使绝大部分大队通了汽车,全县还修建长度五米以上的桥梁120多座,交通工具单是汽车就有424辆、电信、有线广播遍布各个公社大队,县政府有事情还可以通过电话会议进行,这在旧社会那简直是不可想象。
八、文化教育卫生事业的发展
文化教育卫生事业的发展也是显着的,现有中小学581所(81年)比解放初的1950年194所增加二倍半,教职员工6656人比1950年的807人增加8倍,学生数156,184(1981年)比1950年的10907人增长14倍,还设有福清师范专科学校,农业中学。幼儿教有也不断发展,旧社会没有一所电影院,演旧戏临时搭台,现在城关有二所电影院,新建的华侨影剧院有1730个座位,还附设冷气降温设备,各公社甚至有的大队也建有影剧院。县有电影放映队定时下乡放映,县、公社有剧团丰富人民文娱生活,县有文化馆,公社有文化站,全县建有有线广播网,文娱生活大大提高。旧社会的福清有“文献名邦、海滨邹鲁”之称,古代名人辈出,追溯到唐代就有书院,以后有“县学”、“社学”,可是到临解放时全县只有一所高中,四所初中(三所还是教会办的),中学生数不过等于现在一个完中,而且大多的贫下中农子弟没有入学机会,比之于现在的教育事业那是差别很大的。
解放前伪政府不管人民死活只有“万税”,没有设立卫生机构,我县是鼠疫、血吸虫病重点疫区之一,在1892——1949的50多年间就有五次鼠疫大流行,61次小流行,死于鼠疫的有三万多人。血吸虫病流行面积占全县3/5,解放前因这病全死村有22个,半死村有24个,霍乱、天花更是时有发生,当时全县只有教会办的“惠乐生”、“和新田”二个私人医院,医药费昂贵,农民有病,“九死一生”,解放后,党和人民政府重视发展卫生事业,拨出大量经费充实卫生医疔设备。现在,县有县医院(建设设备全省闻名)、防保站、血防站,公社有中心卫生院、保健院,大队有保健站,我县已基本消灭了鼠疫、血吸虫病、天花、白喉、霍乱等传染病,国家干部、职工实行公费医疔,农村建立了合作医疔保健制度。过去那种缺医少药状况得到改善,人民羣众的健康水平有了很大提高。

福清的塔
朱育平
一、福清古塔简介
据清乾隆年间修的《福清县志》记载:清代以前福清共有古塔六座。县志没记载的还有近十座,它们是:
瑞云塔:位于福清县城南门外,建于明万历三十四年(公元1606年),是邑侯凌汉羽刂同符丞叶成学募建的。
龙山祝圣宝塔:又叫“水南塔”。位于福清县城关水南村。宋宣和年间(公元1119年)建成七级,建炎三年(公元1129年)八月十四日被大风刮坏。宋绍兴十一年(公元1140年)邑人黄姓,鸩金续之。现存的上三层为明代重修,下四层保存宋代建筑。
瑞峯塔:在海口公社瑞峯山顶,宋咸淳丙寅年(1266年)建,明万历甲申年(1585年)重修,解放前倒塌。
天峯塔:位于海口公社南门外,明都谏林正亨,总兵刘应宠、举人黄见泰募建。现已毁。
迎潮塔:位于三山公社前薛大队,建于明嘉靖二年(公元1523年)。七层八面,塔内实心,高16.85米,现塔倾斜约20度左右,己有上百年了还未倒塌,与其建筑技术很有关系。
紫云宝塔:又称“鲤尾塔”。位于东张水库的鲤尾山,建于明代。七层八面,空心,高约20米。
鳌江宝塔:位于福清上迳公社上迳大队,建于明万历二十八年(公元1600年)七层八面,空心,高23米。
万安祝圣宝塔:又称“万安塔”。位于东汗公社万安大队,建于明代。
七层八面,空心,高约18米。
石竹寺舍利塔:位于东张水库的石竹山,建于宋代。六层八面,实心。
瑞岩寺舍利塔:位于海口公社瑞岩山。
龙江桥镇桥塔:位于海口公社,建于宋代,七层八面,实心。
黄蘖寺舍利塔:位于渔溪公社联华大队的黄蘖山。共有舍利塔三十七座,现存有十多座,均为明代以后所建。
二、历史渊源
从记载来看,福清年代最久的古塔是城关水南的龙山祝圣宝塔、海口瑞峯塔,石竹山舍利塔,均是宋代建筑。其他则大多是明代以后建筑的。福清的宋代石塔是佛塔,而明代福清为什么突然建起那么多石塔而不是佛塔呢?
从其建筑艺术和当时的历史情况来看,明代福清的石塔种类多是风水塔,属文星塔、文锋塔、文笔塔之类。
溯福清历史之源,宋明两朝都是福清历史兴盛时期,社会繁荣,文化发达,达官贵人,文墨儒臣甚多。他们或为显示自己家势,或为沽名钓誉,或出于一片眞心为建设家乡,建名园豪宅和兴资办学等。而塔则起点缀风景增添山川形胜的作用;此外所谓弥补风水之不足和镇妖孽等等。如瑞云塔是明内阁首辅叶向高之子叶成学与邑侯凌汉羽刂为补龙江地势之旷,点缀融城风景之不足而募缘鸠工建造的,说是只有这样才能“水口完密,风气益固。”幷使其能与水南龙山祝圣宝塔相对衬。东张水库鲤尾山的紫云宝塔,则传说是叶向高为镇住鲤鱼精兴风作浪而建的,所以它是建在鲤尾,而上迳的鳌江宝塔,传说是当地民众为弥补地势之低矮而建,使它能与对面的高山抗衡,说是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本地风水等等,有关建塔之类传说还很多。另外也可以从塔的建筑构造来看,可以断定这些塔跟当时佛教幷无多大关系,虽然其有些建筑形式是参照佛塔而建的。另外,福清还有一些石塔从其所处的地理形势来看,则起报警和航标的作用,如港头的迎潮塔,东汗的万安祝圣宝塔等,它们有的建在海滩上,有的建在小山丘上,白天航行至此,远远就从它辩明江湾的转折,入夜泊船,“以灯塔为指南”。明代石塔,逐渐脱离宗教世界,进入世俗的天地,在各个领域里发挥了非常现实的功能。
三、类型与概貌
福清古塔的建筑形式大体可分以下几类:
一、仿木构楼阁式塔:这种形式在福清古塔中占大多数,也是我国早期古塔中数量最多的一种,是最普通的塔形,所谓“上累金盘、下为重楼”的样式。它是在我国古代高层楼阁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因此,它的特点看去好象一座高楼,人们能够登塔远眺。楼阁式塔最初都是木结构的。从唐朝以后,工匠们又创造出了用砖石、钢铁、琉璃等修铸的仿木楼阁式塔。瑞云塔、紫云宝塔、鳌江宝塔、龙山祝圣宝塔、万安祝圣宝塔等,它们都是仿木构楼阁式的塔形。这些塔从它的内部结构和门窗、柱子、斗拱、勾栏、塔檐等看去与楼阁一样。每层塔檐之间距离,大抵相同;外观好象高层楼阁,给人以华丽宏伟的形象,尤以瑞云塔特别突出。另外,海口的瑞峯塔也是仿木构楼阁式,但其作用系佛教寺塔。
舍利塔:是因为佛的遗物称作舍利,凡是与佛身有关的东西都称之为眞身舍利。这种石塔福清有石竹山一处,瑞岩山一处,黄蘖山十多处,形式比较小型的,多呈葫芦状。就是在一个不大的台基上修半圆形的坟冢,加上一个顶尖,塔座呈须弥座,上为仰复莲花花饰,塔身均阴刻有葬者姓名、年月等等。
另外还有一些附属在其它的建筑上的小石塔,如龙江桥尾的两座实心镇桥塔。
四、构造与风格
福清古塔的历史较久,数量较多,形式也较多样,是古代建筑极为重要的艺术形式。其建筑技术之精湛,造型之精美,雕刻艺术之丰富,都体现了福清古代劳动人民的聪明才智和高超技艺。中国古塔有自已的建筑艺术特色,建筑师们吸取了印度圆形佛塔的形式,在中国古代高层建筑亭台楼阁基础上,形成了自已的艺术风格。福清的古塔建筑艺术则继承我国传统的建筑艺术手法一因为我国的古建筑是方形平面结构,这难以做到印度圆形平面的塔,为了使塔能长久地保存下来,逐渐用砖石代替木料,但仍保持木结构的许多特色。福清古塔常见的塔形有六角形、八角形,有单层,多层的。而八角形、七层塔居多。建筑材料多是青石、花岗岩等石料。建筑方法多采用堆土坡运石和层层搭架的办法,然后用砖石建筑的垒砌迭涩收卷技术逐级建筑上去的。传说建瑞云塔时,土坡堆至几百米,一直到今玉塘大队,看去似一座小山;这种办法是建筑完工后,再逐层剥土,所以工程浩大。瑞云塔费时十年方告竣工。海口的瑞峯塔,建筑时则采用层层搭架的办法,幷在塔的四周搭成布幔,使上面施工的人们看不见地面,心里也就不害怕,塔每建高一级,布幔也搭高一级,历时二十年才建成,费资三万缗。从每座塔的结构来看,主要包括四个部分:一、地宫,原是埋存佛舍利的建筑,我国的造塔匠师以古代陵墓的地宫为借鉴,在塔基之下修建坚实的地宫,用来埋存佛的东西。地宫用砖砌筑,深达数米,有方形、六角形、八角形等形式。二、塔基,是塔的基础部分,正如房屋的台基,对建筑主体旣有观览上的衬托作用,又有安全上的保证作用,因此都造得十分坚固。楼阁式塔的基座多呈须弥座工字形,仰复莲花雕饰,另外在基座的四周还饰有雕刻的花草、龙凤等富丽的装饰。三、塔身,它是塔的主体、有空心实心之分;如瑞云塔、紫云宝塔、鳌江宝塔、万安祝圣宝塔等都是空心的;迎潮塔、石竹山舍利塔、龙江桥尾镇桥塔等都是实心。空心的内壁砌有螺旋形石级、曲尺形石阶,前者如龙山祝圣宝塔,后者如瑞云塔。塔身由塔心、外壁、迥廊构成,还有塔檐、平座勾栏、佛龛等等。塔身外壁上常雕饰佛象、花虫鸟兽等。佛龛内有各种佛的石座象,每层门还有石象守门神,有武臣、文臣之分。四、塔顶,又叫塔刹,福清多叫葫芦顶。从塔的构造来讲,天上这一部分则是作为塔的表相,高据顶端,为信徒所瞻仰,更觉重要,多造得很好。如原海口瑞峯塔的塔刹铸镂花大铜盘,盘上铸七级方茄葫芦顶,八面铁绳系于葫芦顶上,阳光照耀,金光闪闪。塔刹又分为刹座,刹身,刹顶,安置有圆形的宝盖、上有珠宝瓶等,使得整个宝塔显得挺拔高耸。这里我们不妨再以瑞云塔为例,做具体剖析:
瑞云塔,位于福清县城东南端,龙首桥北岸的小土丘上,建于明万历三十四年(公元1606年)竣于明万历四十三年(公元1616年),费时十年。
仿木构楼阁式,高三十余公尺,塔座圆周长约二十四公尺左右,七层八面,塔内空心,有曲尺形石阶可攀至顶层的塔刹。塔的建筑材料为花岗岩石质,由塔座、塔身、塔刹组成整个总体。塔座为圭脚、束腰、复莲、转角浮雕侏儒构成须弥座。束腰间浮雕狮子滚珠和花卉图案。塔身是由塔心、外壁、勾栏三部分组成,塔身转角立倚柱,柱头出华栱二跳承撩塔檐下面的檐坊,柱顶为芦斗、昂嘴、构成双抄下昂两斗。塔檐均呈弯弧状向外舒展,檐角高翘,有浓厚地方特色。塔端八角都坐镇一尊石雕的镇塔将军,全塔计有56尊。檐下出两层迭涩、铺间补作两朵。各层塔身外面均伸出平座勾栏,游人可绕塔一周。勾栏圆周长12.40米,由八块大石板铺成,栏杆两端为莲花柱头。塔的第一层为单门,上方有一石匾阴刻“凌宵玉柱”,左右站立两尊武士守门神,高1.8米,宽90厘米,为执剑状,肃穆、威严,栩栩如生。第二层至第七层为两面开门,门旁原均有两尊护门神象,现有的残缺不全,但都比第一层小,全塔计二十六尊。每层还设有佛龛、门龛,原均有佛的座像,解放前被盗走。每层分别嵌入一组五至七幅的浮雕佛象、力士象、菩萨等。全塔计有四百多幅,故事有的取材于佛经以及民间神话传说,然后用我国绘画雕刻的传统手法表现出来,线条清晰,流畅,明快,形态逼眞,给人一种欣悦舒展的美感,还雕刻各种花、鸟、虫、兽和装饰图案,琳琅满目,内容丰冨多彩,生动活泼。整座塔结构紧凑完善和科学合理。对于研究明代建筑和佛教艺术有重要的价値。为我省现存明塔建筑的优秀匠作,有“江南第一塔”之称,被列为第一批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它那雄伟的形象,成了福清县城独特的标志。
当然,还不能以瑞云塔的建筑风格来代替所有的福清古塔,虽然塔的建筑形式都是仿木构楼阁式,但还是有差异。例如瑞云塔与鳌江宝塔相比,前者用工精致,比较讲究结构形式的美,采用多斗栱,双抄下昂,铺间补作两朵等结构形式,使人看上去富丽堂皇,崔嵬雄大和富有诗意。另雕刻艺术也巧夺天工,达到很高的造诣。而后者的建筑结构则较单纯,采用单抄下昂,出两层迭涩的结构形式,雕刻也较少,规模也没有瑞云塔那么大(高度20米左右)虽同是明代建筑,风格差异较大。龙山祝圣宝塔,则因其建于宋,风格差异更大。建筑简单,粗糙、无塔檐、勾栏,没有什么雕饰,唯一的是塔内呈螺旋形石阶至顶层,与它塔不同,具有朴素,粗犷的风格。海口的瑞峯塔因系佛塔,其建筑风格具有佛教色彩:塔身刻有佛菩萨象数千尊,每个佛像皆列其名号,每级门上,具刻有梵典,均取诸藏经文。塔顶铸镂花大铜盘,盘上铸七级六茄葫芦顶,八面铁绳系于盘葫芦顶上,辉煌四映,光彩夺目,甚是壮观。可惜它已倒塌了六十八年,不然的话可为福清古塔增辉加彩。
纵观福清古塔的历史渊源和建筑艺术,对于我们今天的建设有很大的帮助。
不仅建筑艺术可借鉴,它还包括佛教和一般历史知识。古塔不仅做为古代遗产保留下来,而且起到点缀风光的作用,它那瑰伟的身姿,玲珑剔透的造型,就象一尊尊镂刻精致的工艺品,它那多姿多态,琳琅满目的众多的浮雕,是多么珍贵的艺术。

明时的“迁海”与林杨的为民请命奏疏
一肩
林扬字仪中,祖居平潭岛(明时属福清)。洪武丁卯二十年(1387年),明政府为了对付倭宼,采取消极“迁海”措施,强迫海岛居民三日内全数内迁。随卽纵火焚烧所有房屋,使成一片焦土。由于限期紧迫,船只不足,绝大多数人都只能携带简单行李和少量口粮离开家乡。途中又因风浪大作,桅折船翻,使过半的人葬身海底。幸免于难的人,迁入内地后,又有一部分因无法生活,流散四方。林扬虽定居海口,但也穷困得很。
平潭岛当时有耕地七万八千多亩,居民每年原应交纳粮米五千余石,鱼课二千余担,还要负担夏税秋租及盐税等税项。内迁后,这些税额依旧保留下来,税务人员到征收期间,按册向内迂户征收,幷把死亡、流散的人的税额也加在存留的人身上,分毫不得短少。害得许多人卖儿鬻女,赴水投环。
林扬赌此惨状,义愤塡膺,冒死写下一篇《奏蠲虚税疏》,亲自上京告御状。
这篇不满一千四百字的奏疏,不但是篇情文并茂的佳作;而且也是篇很有价值的历史文献。
文章一开头就用“上下相资”的理由,给皇帝规定了三大任务——解决人民衣食,解除人民痛苦,安定人民生活。指出皇帝没有尽到这三方面的责任,就不可能获得人民的拥护而要求人民为国家出钱出力。接着用简炼的笔墨描述迫迁的惨状:“文移星火,势急雷霆。三日之内,驱臣等登舟,焚臣等房屋,拆臣等基址。臣等仓卒,舟楫难完,遗其器物,撇其畜养,粮食未能尽随,资财多致失落。兼风涛大作,人力莫支,覆没之余,死亡过半。臣等随波逐浪,遇地抛泊。父子兄弟,不能相顾”。短短九十字,把当年“迁海”的凄惨景象表露无遗。
继着在叙述人民无力纳税所受的痛苦时说:“疲骨监拘,妻儿系缧,官田不敢贸易,官屋无人承买,虽欲负瓦荷椽,伐桑易镪,其可得乎?敲朴之下,何计可逃!以半菽不饱之民,携孱弱余息之女,以单衣忍冷之母,抱尪羸欲死之儿,持券街头,垂泪求鬻。赔纳未回,批文又至。械系流离、道路困踣。”这里也仅仅只有九十四字,却字字都是血泪,读了使人酸鼻。
林扬在疏中感槪地说:“臣等何幸生当圣明之时,与太平君相同其世;何不幸遭此转徙之苦,不得与太平草木同其生。”这又是多么哀婉悲切。奏疏表面上虽处处都在颂扬皇帝的英明和恩德,但骨子里却是尖锐地指斥他不恤民命,不行德政,遂至“阳春不播于寒谷,日月莫炤于覆盆。”弄得民不聊生,哭声满路。这种寓贬于褒的手法运用得相当成功,其胆子亦可谓大矣。
疏上,林扬被关进监牢,等待调查处理,一关就关了十八年,才得释放。又过了二十一年,到宣德六年(1426年)经过复查才按照林扬所奏的把闽浙广三省所有“民移产虚”的税额一律蠲免。
林扬冒死上疏为民请命,虽身陷囹圄而无怨,这种精神値得称道;当时闽、浙、广三省沿海移民都很感激他。其在奏疏中所描述的“迁海”惨状,官方史书没有记载,所以林扬的奏疏也是一份十分珍贵的史料。
相传列名林扬奏疏中的还有其他十七人,当时也同遭关押。这些人虽然都是平民,但他们所发挥的作用却远胜于学士老爷,因此,这一次告御状,就被称做“十八学士告御状”。
附录:
奏蠲虚税疏
林扬
福建福州府福清县海上里民臣林扬谨奏,为恳蠲虚税,以救遗民残喘事。
臣闻民非君罔克胥匡以生;君非民无以辟四方。然民之资于君者三,而君之资于民者二。饥寒非君不适;劳苦非君不逸;危乱非君不定。君而能此三者,则曰克厥后而副下民之望。国家之威非民力不张;国家之需非民财不裕。民而尽此二者,则曰尽厥职而不干天威。倘民不聊生,何以效力;民力旣尽,又何以输财?然必上恤民命,而唯三者之尽。斯下民永怀而取二者之功。此上下相资一定之理也。臣扬祖林如大仕宋,晚岁归隐,遁居海岛。臣等生于荒山,长于草莱。恭遇陛下,龙飞淮甸,乃圣乃神,乃文乃武。一二伐而吴越肃清,数十战而闽楚悉平。民已安矣,物已阜矣。然而圣德广大,念周遐荒,以臣等羣居隔海,缺乏城池,乃发德音,下明诏,徙之内地,以康其生。非为有罪,而比之罚。为生民立命,为国家树猷,诚有以超前而轶后矣。臣等钦奉圣谕,罔敢违越。不意奉命之臣,不能上体圣意,下悉民情,文移星火,势急雷霆,三日之内,驱臣等登舟,焚臣等房屋,拆臣等基址。
臣等仓卒,舟楫难完,遗其器物,撇其畜养。粮食不能尽随,资财多致失落,兼风涛大作,人力莫支,覆没之余,死亡过半。臣等随波逐浪,遇地抛泊,父子兄弟,不能相颐。时蒙圣心轸念,下宽恤之诏:“遇官田得耕,遇官屋得住”。但颠木柔蘖,风霜易折;衣如残喘,气息难延。虽有官田,无力得耕;虽有官屋,无力得修。臣等日夜倾心跂足,望圣明下苏生之令,发抚绥之政,如宣王之还定安集,盘庚之懋建大命,与臣等更始,庶几旦夕之命可延也。奈臣等有极苦极累之事未蒙区豁。闽海阻百越之远,淮甸隔九天之遥,圣目未经,颠越谁恤?使臣不言,不惟今日无暂安之期,抑且身家有长扰之患;不惟今日有死亡之虑,抑且子孙有永累之苦。幸陛下之聪明容纳而可言,臣等抑郁困屯而不容不言,故敢冒眛为陛下详言之。
臣等旧居福清县海坛山,地周八百余里,田地七百八十四顷,粮米五千余石,盐额正粍五千余筋,夏税秋租为钱三十余万文,鱼课二千余担。民户虽迁,额数犹存。追征期至,有司按籍科派,皂胥凭文迫取,圭撮难移,秋毫莫贷。生者代死者之纳,存者代亡者之偿。臣等产业旣废,囊箧俱空,疲骨监拘,妻儿系缧。官田不敢贸易,官屋无人承买,虽欲负瓦荷椽,伐桑易镪,其可得乎?敲朴之下,何计可逃!以半菽不饱之民,携孱弱余息之女,以单衣忍冷之母,抱尪羸欲死之儿,持券街头,垂泪叫鬻。赔纳未回,批文又至。械系流离,道路困踣。贾生已远,谁上痛哭之书;郑侠不逢,莫图可怜之状。遂使播弃遗黎,十死而无一生,十亡而无一存。拊心顿足,追思迁徙之时,不如沦胥以葬鱼腹之为愈耳。
臣思陛下昔日仁恩,怜臣等僻居被寇,转于内地,本欲安而全之。不意今日业去粮存,科征如故,实乃死而亡之。臣等何幸生当圣明之时,与太平君相同其世;何不幸遭此转徙之苦,不得与太平草木同其生。且臣一身之微不足顾,万口之流离实可悯;臣一家之没不足惜,满路之哭声可怜。故臣不避斧钺之诛,甘触雷霆之怒,眛死吁天,忘生叩地。仰惟陛下创立鸿基,覃恩四海,顷者频蠲田租,译被草野;屡省刑罚,德施刍荛。岂期阳春不播于寒谷,日月莫炤于覆盆,使臣等之苦至此极也。伏愿陛下覆帱无私,容光必炤,除虚浮之税额,清逃亡之户口,恤其饥寒,救其疾苦,定其居而授其田,奠其生而抚其伤,使亡者复,劳者息,槁倾疲癃者稍苏,与盛世蜎飞蠕动者同呼吸于草泽,而子子孙孙乐为陛下之畜民。此乃下民之福,实陛下大造之恩矣。臣扬谨冒死亲赍上奏,臣无任惶惧战栗待命之至。(疏奏待勘,守臣迁延未报,系诏狱者一十八年始释放。后宣德改元覆勘,奉旨虚税蠲,因及闽浙广有民移产虚者,税额一如扬所奏免。)

征稿答问
文史组
一、政协是什么组织?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序言规定“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有广泛代表性的统一战线组织”。政协章程总纲也指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是中国人民爱国统一战线的组织。一九四九年九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全体会议。代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职权,代表全国人民的意志,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发挥了重要的历史作用。一九五四年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召开后,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继续在国家的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以及对外友好活动中进行了许多工作,作了重要贡献。今后在加紧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争取实现包括台湾在内的祖国统一,反对霸权主义,维护世界和平的斗争中,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将进一步发挥它的重要作用”。
政协福清县委员会“文化大革命”前已历经四届;“文化大革命”中遭受破坏,中止活动。一九八〇年十二月才开始恢复活动。
二、政协有哪些工作组?
早在一九四九年十月,在政协全国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当时担任政协副主席的周恩来同志提出,为了使委员能够经常参加政协工作,使政协工作分门别类进行,提议成立工作小组。政协设立的工作组是政协开展经常性活动的重要组织,也是政协工作比较活跃的机构。我县政协设有科技、文史、教育、卫生、侨务、对台、宗教、文艺、工商等工作组。它由委员和有关专家和知名人士组成,分别代表幷联系着各界人士,经常进行各项活动。我组主要是通过搜集、抢救和整理文史资料这个活动,为四化建设贡献一部份力量。
三、为什么要搜集、抢救、整理文史资料?
古人说“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四十多年前毛译东同志就说过:“指导一个伟大的革命运动的政党,如果没有革命理论,没有历史知识,没有对于实际运动的深刻的了解,要取得胜利是不可能的”。文史资料的重要意义就在这里。
全国人民政协的文史资料工作,是一九五九年周恩来同志倡导而开始的。
他曾对当时六十岁以上的委员提出:“戊戌以来是中国变动最大的时期,这个时期的历史资料,要从各方面杷它记录下来”。此后全国和各地政协积极开展这项工作,征集了不少很有价値的文章。为国家提供了宝贵的文史资料。
我县文革前出过油印的《文史资料》四辑。目前已出铅印二辑,工作刚刚在开始。
四,国家已编有历史,我们县的史志有什么用?
福建宋代着名理学家朱熹,于淳熙六年(公元1179年)到江西南康上任。
他一进衙门刚在堂上坐下,赶来迎候的下属官吏纷纷前来献茶进烟,大家伫立在旁等候训话。谁也想不到,朱熹一开头就问:“郡志怎么不拿来?”于是各县地方官赶忙找来地方志送到他面前。
这位新上任的知府,为什么这么重视地方志呢?原来地方志是“一个地方的百科全书”,它记载了当地的疆域、沿革、山川、津梁、人口、赋税、科举,物产、风俗、陵墓、人物、名胜古迹、艺文方技、自然灾害以及大事杂录等多方面的历史重要资料。
据《中国地方志综录》统计,我国现有的地方志有七千四百一十三种,共计十万零九千一百四十三卷,它是我国文化宝库中一笔十分珍贵的遗产,许多重要的不为正史所收录的资料,却被分散保存在这些地方志中。
五、“资料”与“史”有没有什么分别?
“资料”,是“史”的原始材料,有了丰富的资料,才能将它整理分析系统地编录成史。我们搜集、抢救文史资料既为当前四化建设提供实践借鉴,也为编写县志做好准备工作。我县县志从乾隆到现在没有编辑过,中间空白几百年。如果没有做好文史资料的搜集、整理工作,编辑县志就不可能。编好县志不但可使当代人受到教育,并可惠及后世,影响未来。
六、文史资料既要使当代人受到教育并可惠及后世,影响未来,为什么连三教九流的东西也要辑录,不怕流毒无穷吗?
第一、这些资料能反映旧社会的面貌,有一定参考价值,现在不写,下一代人就不能写了,将来要研究历史就该懂历史,不懂历史就无法研究历史。比如旧社会有个“花会”的赌博,你如读历史遇到“花会”这一名词时,你不懂得这个名词,你将怎么读懂历史,研究历史呢?如果有了这方面资料,它就成为研究历史的“词典”了。
第二、这些资料不一定都要刊印出版,有的可存入档案。这对了解过去社会沿革,各方面的面貌是有裨益的。就是刊印出版,我们出版的《文史资料》数量极少,只发到各有关单位人员做为参考,所以“流毒无穷”的杞忧大可不必。
七、目前已搜集整理的有哪些资料?如果有重复,矛盾了怎么办?
目前已搜集整理的除已刊印的以外,还有一定数量的存稿。这些与撰稿者要写的无关紧要。因为不同的人写同一资料,内容基本相同的可以印证这个资料比较详实无误;如有部份不同的可以互相补充订正;如果彼此有矛盾的可以“多说并存”,留待适当时期研究,分析、考证、核实。
八、牵涉到具体的人褒的还好说,贬的就有一定困难,该怎么办?
对人物的记述一定要秉笔直书,既不能隐恶,为尊者讳,贤者讳,亲者讳,也不能溢美,为所爱者增叶添花,涂脂抹粉。如有顾虑发表时可用笔名。
九、如果一个人原来是好的或比较好的,后来变成了坏人;或者原来是坏人或不好的人,中间却做点好事,我们对这些人物该怎么评价?
文史资料一般不对历史人物进行评价。当我们写某一片段历史时,这个人物是什么思想,说什么话,做什么事的我们就按当时眞实情况如实记录下来。至于这个人物过去怎样,其后如何演变,就由他自己的全部历史去说明,我们写的只是其中一个片段而已。
十、说错了话怎么办?
这意思是说:将来再有反复是不是要受批判?我们认为,“四人帮”时代永远一去不复返了。我们有党中央的英明领导和支持,过去那种“左”的做法今后也是难而得逞的。我们干的是严肃、认眞的革命工作,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一个组成部份,我们没有做亏心事,怕它干什么?
十一、是否可以出些题目或提点提纲以供撰写参考?
是的,由我们出题目,拟提纲很需要,过去我们已经做过,现在还在做,以后我们也准备编列一些出来供大家参考撰写。但这必须羣策羣力才能从各方面网罗殆尽。我们认为大家都可以帮助我们提线索、出题目、拟提纲和提供知情人姓名、住址,以便前往采访笔录。当前最紧迫任务是抢救资料。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不及时去采访笔录,这些史料与人同亡,非常可惜而且损失很大。
十二、记忆模糊或了解得不够详实怎么办?
资料固然要求绝对存眞求实,但如果确实是记忆不清楚或懂得不眞切,可以说明哪些地方需要核实。这类来稿将留待寻访知情人核对补充订正,或做为搜集线索,对我们仍然是有用的,有帮助的。
十三、不会写怎么办?
我们对文体不拘,白话文、文言文都可以。只要有事实,忠于事实,叙事清楚,其他就不必多加计较。如果确实不会写,可来会口述,或由我们派人前往笔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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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2-9 21: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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