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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时期,中国经济发展的主流集中在中原一带,江南大部分地区人迹罕至,物产丰富,成为禅师净行的首选之地。一时间,幽篁丛竹,伽蓝遍布,释子白衣,喝唱成风,形成了“天下名山僧占多”的蔚然胜观。
众多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山川,籍“山因寺名,寺因僧显”,一跃成为华夏名山、佛教圣地。古云:“德不孤,必有邻”。禅师们淡泊名利、超然物外的操守言行,令无数朝野名流神往不已,访道参禅之风盛行于世。诂唱吟诵,鸿雁频往,催生了冠绝古今的“中国禅文化”。 位于福建的黄檗山,便是“山因寺名,寺因僧显”的突出例证。 从唐代的“般若禅、建福禅寺”,到明神宗敕额“万福禅寺”,千秋古刹终于造就了万代名山。黄檗寺院又因众多禅们巨匠,诸如开山正干、希运、鸿庥、月轮、密云、费隐、隐元等驻锡弘化,成为了驰名中外的禅宗道场。 黄檗(黄蘗),本是一种树名,属芸香科,落叶乔木,皮可入药。《神农本草经》称其为檗木,列为上品。黄檗树在全国各地均有分布生长。 位于今福建福清渔溪镇联华村境内的黄檗山,原名鹫峰,因盛产黄檗树而得名。其与佛教结缘,进而成为禅宗祖庭发祥地之一,始于唐代中期。 唐贞元五年(789),六祖惠能门下嗣法弟子正干禅师云游过此,喜瞻层峦叠嶂,流泉飞瀑,黄檗参天,远离尘嚣,最宜息心修道。又因黄檗味苦,顿悟其师临别时“遇苦即止”赠言,自忖因缘会遇,于是结茅静修,将所居名为“般若堂”。黄檗山中第一座伽蓝应运而生。 贞元八年(792),唐德宗赐名“建福禅寺”。自此,黄檗山堂宇开始了历史上第一次扩建。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代禅门巨匠希运禅师来到黄檗山出家。 出生于泉州福唐县(今福建福清)的希运禅师,对家乡的黄檗山可谓情有独钟,“厥后阐化江外,所住巨刹,皆以黄檗称,为酷爱兹山邃幽故也”。也正因为这种念兹在兹的故山情,为以后黄檗遍天下的大观奠定了基础。 宋元以降,黄檗山渐趋衰落,寺院一度陷于无力维持的地步。 明朝洪武二十三年(1390),大休禅师继席黄檗,在大檀越周心鉴倾力协助下,增置田产,重修殿宇,使黄檗山再呈鼎盛之象。相传当时“钟声所闻之处,皆归寺产”,临近三里一庙,五里一寺,计有44座庙宇并归黄檗名下。玉融十景之一“黄檗晨钟”盛况,就是这一时期的真实写照。 明嘉靖三十四年(1555),倭寇进犯福清,黄檗寺院遭其焚掠殆尽,千年祖庭复成榛莽之地。 明隆庆年间(1567-1572),中天正圆禅师来到黄檗山,结茅故址,志图恢复,重修大雄宝殿于旧基。万历三十八年(1610),中天正圆不顾年已六十,毅然前往北京,奏请朝廷御赐龙藏。多方求告,历苦万状,未遂其志,于同年五月十六日,圆寂于长荣茶庵。 中天圆寂后,两位徒孙鉴源兴寿、镜源兴慈继承祖志,入京继续请藏。万历四十二年(1614)秋,终得邑人、内阁首辅叶向高之助,蒙神宗皇帝御赐藏经687函,并敕赐“万福禅寺”匾额,“煊赫天章,照耀岩谷;万里海邦,莫不骇瞩”。神宗赐藏,使得福清黄檗山由普通的地方寺院升格为皇室保护的寺院,奠定了此后复兴发展的基础。 明末清初,被誉为“临济东南三老”的密云、费隐、隐元相继主持黄檗山,使其再度名动大江南北,驻寺僧众常逾千人。 真正让黄檗山名扬海内外的,主要借助两位高僧行化之功。 一个是唐代的希运禅师。他自幼出家黄檗,后至江西等地参禅悟道,出于对家乡黄檗山的钟爱,将所住洪州高安县鸶峰山道场仍以黄檗名,开创了第二座“黄檗山”。希运往来学众云集,其法嗣有临济义玄、睦州陈道明等十二人,以义玄为最。义玄承旨开创“临济宗”,如今枝叶遍及十方,世有“临(济)天下,曹(洞)半边”之说。 另一位则是明末清初东渡日本弘扬佛法的隐元禅师。他处处谦称自己为“黄檗子孙”,念念不忘广大祖业家风,在日本京都宇治,依照家乡黄檗山的模式,开创了第三座“黄檗山”。
作者:释悲昇,节选自《中日黄檗源流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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