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人爱喝粥
即便是一碗白粥
也是浓浓的乡愁
至少在宋代
福建人的喝粥的习惯
就已经养成
中华书局出版的《山家清供》就记录了很多宋代文人菜谱,大多是山里野味。写书的人叫林洪,福建泉州人,生活在南宋中后期。林洪至少提供了五种有意思的粥品。
先说说现在当季
就能喝到的“梅粥”
林洪是这么说梅粥的:采集落下的梅花,洗净,用雪水和上好的白米煮粥。等粥熟了,把梅花放进去一起煮。不愧是一碗“雅致”的粥!
再来看另一种粥
叫“真君粥”
真君说的是东汉末年福州神医董奉
他为人治病,不取钱财,治好了只需在其门前栽下杏树。几年之后,他隐居的居所竟然成了杏林,等杏子大熟之年,他以杏易谷,用这些换来的粮食来救济贫穷人家。所以人们将这片杏林称为“董奉杏林”(葛洪《神仙传》有记载),“杏林春暖”、“誉满杏林”也就成为称颂名医之词。
那么这真君粥怎么做?林洪说了:做法是将杏子煮烂去掉杏核,等到粥熟了,放进去一起煮——对,就这么简单。林洪说,如果有功德于众人,即便是没有升仙,他的名字也已进入仙簿了!因此他用“真君”来命名这种粥,倒也不失为纪念董奉的好方法。
林洪记录的还有一种粥
叫“荼醾粥”
林洪曾收到朋友赵瑻夫(号岩云)的诗稿,赵岩云的诗稿中有一首是这么写的:“好春虚度三之一,满架荼醾取次开。有客相看无可设,数枝带雨剪将来。”他以前认为荼醾不能吃,但有一次去访上饶灵鹫山的僧人,大师傅请他留下喝粥,那粥味道香美,问过之后才知乃用荼醾花做粥。
王菲也有一首歌叫《开到荼靡》,这荼靡便是荼醾,花白色,有香气,这种花如今知道的人不多,不过它在古代的名气着实不小。因为它的花期比较晚,往往直到春末夏初才开花,所以人们常常认为荼醾花开是一年花季的终结的标志。
除此之外,林洪在书中还记录了豆粥、河祇粥,河祇指的是鱼干,那是武夷山地区的喝法。
冰心的一篇散文《腊八粥》把对母亲的怀念之情娓娓道来:“从我能记事的日子起,我就记得每年农历十二月初八,母亲给我们煮腊八粥。这腊八粥是用糯米、红糖和十八种干果掺在一起煮成的……”冰心母亲的腊八粥,是不是听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动。
腊八粥的这些食料,都是有着美好寓意的民俗谐音。红枣花生比喻早生贵子,核桃表示和和美美,莲子象征恩爱连心,桂圆是富贵团圆,百合是百年好合,桔脯栗子则是大吉大利等等。“粥”到福到,人们用这一碗腊八粥,盛满了吉祥话,寄托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盼。
在福州,传统腊八粥有个有趣的特色,在粥上放只由几种果子做成的“小狮子”,取避邪之义。脆枣剔核烤干后做狮身,半个核桃仁做狮头,桃仁做狮脚,杏仁做狮子尾巴,然后用糖浆把各部分黏在一起,放在粥面上。如果碗面大,还可以摆双狮,取“避邪吉祥”之义。
腊八粥熬好后,当天清晨先敬神祭祖,然后赠送亲友邻居,中午前送出。最后全家人分食,要剩下一点儿,取“年年有余”的好兆头,为家里添福。
在厦门,古时有“初八(腊八)裁新衣,初十买干果”的说法。有的厦门市民至今仍会在腊八这天为孩子买过年的新衣服。而像干果、香菇、木耳等年货,也要开始置办。
如今厦门不少市民,也会在这天制作腊八蒜。挑选个大、颗粒饱满的大蒜,削根洗净晾干,放进醋里浸泡,加入少许白糖提升口感,腌渍一周左右,便能收获通体碧绿的腊八蒜。腊八蒜配上粥,寓意着吃过腊八蒜,天天有钱赚。
在这有困意的冬天,腊八蒜是唤醒味蕾的美味,更是我们的祖先留在节日里的智慧。
在永安,有人把八宝饭改良成腊八饭,分为咸甜两种。糯米、红枣、莲子、枸杞、薏仁、小红豆、绿豆和蜜枣、黑米、核桃、杏仁、玉米、燕麦等蒸熟,甜味的是拌上猪油和白糖,咸味的是放油锅加盐和酱油翻炒,便是可口的腊八饭了。
如今的腊八还衍生出了腊八茶、腊八饭等食物。有些少数民族,会用茉莉花、菊花、绿茶、红枣、枸杞、桂圆肉、葡萄干、冰糖等,泡出一壶这个季节适合的“腊八茶”。
可以说,在这在新故交接的腊月,人们一餐一饭、一招一式,无不寄托着平凡而又庄严的生活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