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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粉,俗称“米粉”,是一种以大米为原料加工制成的食品。它细如棉线,色泽雪白晶亮,是以往江阴人“更顿”食品中的美食之一,也是日常待客的“点心”。而其中以海鲜为佐料的炒米粉尤其受欢迎。就是这个在菜谱上无名之辈的炒米粉,对于在那个物质匮乏年代里的江阴人来说,无异于山珍海味。这听起来似乎是天方夜谭,但若不是亲身经历,是没法真切地体会到的。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正是生产队吃大锅饭的时候,地瓜片是当时人们的基本主食。对长年累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社员们来说,一碗香喷喷地由肉丝、海蛎伴炒的米粉,真让人垂涎三尺,江阴那时候的人应该都有这方面的体会。虽然那时国家的工农业正在逐步由战争的破坏中恢复过来,但物质的供应依然比较紧张,买各种生活用品除了和现在一样要付钱以外,还都要附上相应的票证,否则光有钱,商店也是不会卖给你的。 那时候的家庭主妇上街购物,随身都得携带许多票证。虽然每个家庭凭户口簿每季度都可以领到按家庭实际人口分配的各种票证,但如果以数量计算,实际所得的生活物资也是少得可怜,真是让巧媳妇愁眉不展。 特别是到了三九五月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碰到有亲戚朋友来家做客,一些主妇们就会为难得直搓手。因为家中除了平时节衣缩食省下的一些米粉外,再也没什么东西拿出来招待客人了。 就说这米粉,得用大米去交换的,一斤大米只换九两米粉还要倒贴一角钱。江阴是个十年九旱的地方,大米对农家来说,一粒粒胜过珍珠。可俗话说:有裙无裤,世事要顾。没办法,也只好拆东墙而补西壁了。对于少时的我们,要想吃到炒米粉,除了逢年过节或喜庆日子外,最爽的应算是“正月头”了。江阴过去有个习俗,每逢农历正月初三日,新婚夫妇要双双回娘家探望父母。这一天,乡里叔伯,厝边姆婶都要炒三大碗米粉请他们吃。他们都只是礼节式的在每个碗边动了三、五箸,就把“点心”打道回府。这时,家庭主妇们又把送回的点心,再布上一些莱料,经过一番“修饰”后,又捧给另一家。直到晚上,大人才将“米粉底”分给孩子们吃。碗面有几块“五花肉”,仍会被“扣留”一二天,然后才“释放”,让早已被盯上的我们给“解放”了。“正月头”里,由于节日多和客人来往多,因此我们吃的“点心底”的机会自然也多。 改革开放以后,市场逐渐繁荣,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票证”时代也如一江春水一去而不复返了。如今,人们虽然身处大鱼大肉的生活包围之中,但我总觉得这还没有我们当年吃的“米粉底”那么过瘾,那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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