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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忾辰(1876-1953),原名郑德元,号慨尘,福建福清融城高巷人。他的一生,跨越腐朽没落的晚清、战火纷乱的民国和人民当家作主的共和国3个历史时期,见证过近现代中华民族从东亚病夫到变革图强,再到巍然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艰辛历程。
郑忾辰12岁就考取秀才,但不愿走科举升官老路,1900年东渡日本寻求救国真理,1905年首批加入孙中山先生创建的中国同盟会,参加辛亥革命,反对北洋军阀,是当之无愧的民主革命先驱;抗日战争时期,他奔波四海,呼吁支援抗战;解放战争时期,他竭力保护共产党人和革命进步师生;新中国成立后,他以更大的热情投身工作,光荣当选福清县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副主席,全心全意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服务。郑忾辰长期致力于兴学育才,造福桑梓,是福清现代教育的重要奠基者和开拓者。 在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之际,为纪念这位孙中山先生的亲密战友、中国共产党的忠实朋友和无私奉献的教育家,传承红色基因,赓续精神血脉,弘扬福清文化,深入开展党史学习教育,特选载其部分与福清相关的革命传奇故事,以飨读者。
早在1920春,福清县城热心教育人士林慎余、郑仲琛等,在孔庙(今福清城关小学内)隔壁的明伦堂发起创办“福清华侨小学”,但经费捉襟见肘。 得知此事的郑忾辰鼎力相助,他一方面约上王怀晋,联名致函在南洋融籍侨领希望得到大力支持;一方面商请福清华侨协会会长戴祥滋,以该会名义邀请郑仲琛等人亲赴南洋筹募建校基金。广大爱国爱乡的旅外侨胞慷慨解囊,学校终于筹得一笔数目可观的捐款,奠定了福清华侨小学的办学基础。 1925年秋,在郑忾辰的倡议和全力支持下,福清县立第一小学同福清华侨小学附设的初中班合并,成立“福清县初级中学”(简称县中)。学校租赁城关高巷陈家祠堂为校舍,开始招生办学。就这样“福清县初级中学”在北伐战争节节胜利、各界民众反对帝国主义列强文化侵略、要求自己办教育的声浪中诞生,并被批准为公办中学,搬到凤凰山麓的明德书院。郑忾辰的长子郑毓和为第一任校长。
1926年末,北伐军乘胜攻克福州,福清县当局把教会建在凤凰山上的学校(原为“贫儿院”)收回,作为国民党福清县党部筹备处。教会向上诬告福清当局侵占教会财产,县党部筹备处被责令迁出,群众为之哗然。值此关键时刻,在郑忾辰支持下,县立初中校长郑毓和挺身而出,亲率全体师生,不畏强权,坚毅抗争,在社会各界人士和在榕读书的学生代表俞肇兴等人的全力支持下,他们趁县党部搬迁之机,连夜火速把县中搬进教会学校。教会中不肯退还校舍的一小批人,又伙同美国领事向福建省府提起控告,省府屈从于教会压力,不敢处理。于是,被激怒的县中校长郑毓和亲自率众上省抗争。公庭之上,郑毓和慷慨陈词,理正辞严,声泪俱下。经过有力的控诉和激烈的斗争,教会终于败诉,福清县立中学以26000元作为建筑补偿费争回校舍,赢得了官司的胜利。
1928年,福清县立初中扩大为两部。凤凰山头新争回的校舍定为校本部,内设办公室、教室、仪器室、图书室,顶层则作为部分教职员宿舍。凤凰山麓的明德书院、杨厝祠堂称为二部,补充校本部的不足,使学校办学初具规模。从帝国主义手中争回的校本部——一座红砖灰瓦的大楼屹立凤凰山头,象征福清人民群策群力、联合斗争取得了重大胜利,故被命名为“群力楼”。 1930年,陈汝翼(佑民)担任福清县中第三任校长时,积极扩大学校规模,充实学校设备。在郑忾辰的大力支持与具体帮助下,他亲自远涉重洋,历经印尼诸岛,向热衷桑梓教育事业的融籍华侨筹募了大笔资金。1931年,学校在古榕树旁边新建一座两层16间的宿舍楼,并于1933年建成,可容纳来自农村无处住宿的学生160人。后来此楼被命名为“慨尘楼”,以纪念郑忾辰创办县中的功绩。 由此始,“福清县立初级中学”(福清一中前身)像凤凰在凤凰山头展翅,在祖国的蓝天白云下翱翔,近100年来为国家培养了大批的栋梁之才。
1931年10月初,郑忾辰闻知以民团、散匪为主的莆仙军阀林靖部,被时任福建省代主席、保安处长方声涛收编为省防军混成旅第二支队,林靖被任命为支队长并率部驻防福清,立即致电方声涛,表示强烈反对。方声涛电复说:容两月时间,待林部点编结束即调防他方。郑忾辰对方声涛的承诺不敢深信,特派侍从郑茂忠回福清探听信息,随时向他报告。 林靖匪部进驻福清后,巧立名目,派捐勒饷。他们仿效明朝万历年间“矿监税使”办法,借口筹建福清至龙田、海口、高山公路,专找高宅大厦、宗祠祖屋“测量路基”,进行勒索;借口“取消私人烟馆”,以利其贩毒并勒索烟捐;借口“检查走私货”,肆意没收货(船)主的财物;借口整口整顿金融业,勒索票号商。更有甚者,包揽诉讼,任意关押民事纠纷当事人进行敲诈,强奸民女新妇,无恶不作。
福清人民忍无可忍,是年12月26日(农历十一月十八日),终于暴发了反林靖匪军的“龙高民变”。这一场福清有史以来规模最大、发动最广泛的民众武装暴动,参加者有劳苦大众,有福厦两城融籍同乡会、同学会,有海外华侨和归侨,甚至还有退职官吏和巨贾豪绅。万人高举原始的武器——锄头、扁担、木棍、菜刀、土雷,以60位烈士的鲜血为代价,令林靖匪军设在龙田、高山的据点烈焰腾空,700余匪兵葬身于他们自掘的坟墓。 龙高民变发生后,林靖一面从县城抽调兵力开赴龙高增援,一面向省府代主席方声涛谎报案情,诬称龙高人民的反暴行动是“土匪联合地痞暴乱,应派兵弹压”。方声涛接报后,同意林匪的镇压行动,增拨二十万发子弹给林靖,福清百姓面临着一场更大的灾难。 侍从郑茂忠得知上述情况后,立即报告给郑忾辰。时任国民政府立法院委员的郑忾辰闻讯,立即起程赶赴上海,历数林靖匪部在福清的种种罪行,指斥方声涛对林靖的胡作非为不仅不加管束,反而支持其屠杀人民的倒行逆施。 在社会各界的有力声援下,方声涛不得不屈服。一个月后,林靖残部被迫向仙游方向逃窜而去,福清百姓取得了最终胜利。
1941年4月20日,日军侵占福清县城,百姓们连夜逃难。日军在县城拼凑了一些汉奸成立了维持会,同时了解到郑忾辰先生是辛亥革命元老,在福清有很高威望,又曾在日本留过学,就妄想抓住他,逼他担任维持会会长。
郑忾辰坚决不当亡国奴,他携带全家几十口人,撤离到离县城十里的瑶峰小山村。 日寇抓住郑忾辰的一位亲戚,想从他口中打探到郑忾辰的去处。但这位普通的百姓宁死不屈,最后被日军活埋了。之后,日寇又数次骚扰瑶峰,几度危机险生。 郑忾辰召来家人,并与村民们合计:日寇数次骚扰,目标就是针对我。我头可断,绝不当亡国奴。我死不足惜,我们全家人为国捐躯也不足惜,但累及村民于心不安。于是,一家人决定,再次转移到离瑶峰村十多里、位于山里的菜安村。 菜安山村海拔600多米,地处崇山峻岭之间。当地有位归侨私塾老师池诚盘,在山上盖了一座三层石屋,墙有炮眼,楼可望风,平时用来预防土匪骚扰。郑忾辰就寄居在池家二楼。然而闻风而来的日寇在汉奸带领下,突然前来搜山,郑忾辰在村民的掩护下避走了。日寇盘问村民无果,也不敢在深山里久留,便灰溜溜地撤走了。其后,郑忾辰先生为了不给乡亲们增加负担,决定携家人离开村庄,转移到墓坑去。
墓坑离菜安村尚有数里之遥,是个被盗过并掏空了的古墓,掩藏在深山凹中,阴冷而荒凉。对于一位已65岁高龄的老人来说,条件是太艰苦了。更何况粮食不继,仅靠一点地瓜熬粥充饥。时日一久,连地瓜粥都很难喝上了。但郑忾辰坚决不让山下的百姓冒险带粮进山,他决定把全家分散,长子一家就转移到长媳的娘家——琯口去住。行前,他千叮咛万嘱咐:“日本鬼子是呆不长的,很快我们全家就会团圆。我们全家人头可以断,但绝不能做汉奸卖国贼!” 郑忾辰虽然藏在深山墓坑中,但仍有人不断向他传递县城周围的抗日信息。其间福建守军三度组织收复福清的战斗,给了日军以沉重打击,许多热血男儿壮烈捐躯,终于在1941年9月3日迎来了福清县城的光复。 在山村里住了五个多月,在墓坑住了一个月的郑忾辰回到县城,便不顾身心疲乏,立即与有关人士发起在凤凰山上建立起一座“闽海抗战阵亡烈士纪念碑”。他以福建省政府顾问的身份,亲自为纪念碑题词:
“宁毁室家,罔畏强虏”,既是郑忾辰对烈士们的礼赞,也是其崇高民族气节的真实写照。
作者:何华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