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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当朋友圈被回家过年的动态刷屏，我才忽然意识到又快过年了。
我想回福清过年了。
01
如果非要我挑选出一种食物来代表福清的年味，我想那会是糖粿。每当岁末年关，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捣糯米声，过年的气氛就像飘着糯米香味的糖粿一样，在乡间村尾弥漫开来。
小时候只记得糖粿嚼起来黏糯香软，因为年年过年都可以吃到，倒也不至于想念。然而到了长大后漂泊异乡，每到冬季时分，心里最惦记的却是家乡的糖粿——任你煎炒煮炸，兀自保持着自身淡淡的糯米香味，一如福清人朴素坚韧性子。
02
记忆里，每到腊月，祖母就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将已经浸泡了两天的一大缸糯米磨成粉，加上一盆子的红糖和花生油，用大木棍捣鼓揉匀，倒进铺好布袋的蒸笼里。把蒸笼放进灶台的大锅里，捡柴生火。
灶台上的蒸笼里冒着蒸汽，祖母忙着往灶里添加柴草，不时用手中的铁夹拔弄着柴火，火越烧越旺，火光映照着她布满皱纹的面庞，红扑扑地，像极了这红火的新年，满是盼头。她时不时地抬头观察着笼笼顶上的蒸汽，以此来判断这一笼糖粿的品质。
“XULAO（熟了）！”祖母说方言时总喜欢把尾音拉得老长。我们这群小孩子听到呼唤，嬉笑着从院子里涌进了厨房。
03
这刚出炉的糖粿，蒸汽腾腾，香味飘飘，出锅后装在大红色竹箩里，不能马上食用，要用作供品和正月接待客人的点心。但是我们这群小孩子哪里等着及？一个个趴在灶台上眼巴巴地望着，口水直流。
祖母笑着给我们每人切下一小块，说：“这是糖粿耳，你们吃了它，一年小嘴甜甜蜜蜜哟，只说好话不说坏话，好话顺耳，是吉利嘞！”一口咬下去又软又糯，过年的幸福就像这糖粿一样越嚼越香。
04
另一道我不舍得错过的精彩花絮是给糖粿摆造型，新鲜出笼的糖粿清香、精致，祖母拿起小刷子给糖粿涂上一层薄薄的油，用准备好的红豆和红枣在糖粿表面摆出了大大的“福”字，嘴里还不停念叨着祈福的吉利话，希望来年子孙们可以甜甜蜜蜜，家庭幸福。凝固后的几筐糖粿直接被摆在橱柜上，够我们一家人吃到正月。
要是有客人来访，祖母便切上几块，裹着油炸粉和蛋液，放进滚烫油锅里走一遭，外表平添一份焦脆，内里却更为嫩滑，那扑鼻的香气，令我们惦记了好多年。
05
时过境迁，随着科技的进步，使得年糕的制作已经告别了纯手工的辛劳，但是对福清人来说，亲手做一床热气腾腾的年糕，意味着对传统生活方式的某种延续。这就是骨子里家的味道。
糖粿，缠绕在唇齿间的软糯清甜，是每一个福清人对于过年、对于家乡的记忆。也是直到长大以后，我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些年我每每期待的不是那一桌子的年夜饭，亦不是那一碗包裹着金黄色蛋液外皮的油炸糖粿，而是和家人相伴的时光。家人闲坐，灯火可亲，这才是我记忆里的年。
今年，我特地托在福清的老同学寄来了一筐糖粿，拎着手中的糖粿，走在霓虹闪烁的异乡街头。街道两旁已经早早地挂上了红灯笼，年味渐浓，昏黄的街灯散着氤氲柔和的光，一股藏在岁月深处的乡愁伴随着手里糖粿的芳香溢上心头。
本文图片均摄于倪浦村《福清传统百年平安年糕制作现场》 图片版权归看福清FQLOOK.CN所有 转载请注明来源，盗图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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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ly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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