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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阴,原是福清第一大海岛,成柳叶形,楔入全省最大的港湾兴化湾顶部。海岸线长65千米,是福建9个海岛乡镇中的第一大海岛。 靠海吃海。岛上原有一部分以海为生的渔民,在饮食上与海味结下不解之缘。但江阴所处的仅是兴化湾内海,除海蛏、牡蛎等贝类外,海产品产量不丰。正由于此,聪明灵巧的江阴人利用这些并不丰富的鱼货,烹饪出许多令人大快朵颐的菜品,其中有两道由渔家最先创制的菜品,特别让人匪夷所思。
(一) 第一道是“白力煮米粉仔”。
福清方言稀烂学名鳓鱼的鱼为“白力”。初听到这一菜名,凡吃过白力鱼的人都一定会产生疑虑,浑身满是像米粉仔一样细骨刺的白力鱼,怎么能与米粉仔一起煮,那些骨刺不会混在米粉仔里刺伤口喉?
尽人皆知,白力鱼是初夏时节最为美味的鱼获,海边人特别推崇。它味美,却多细骨细刺,通常以油煎或清蒸为上佳。缺少食用经验者常常让那些恼人的细骨刺了咽喉,苦不堪言。可是,江阴的厨娘们却用神奇的手法,把它与细如针尖的小米粉一起煮成天下美味。 买一条刚上岸的白力鱼,去鳞祛肚,洗净控干。起火,烧半锅滚汤。水开后,一手捏住鱼头,将鱼身浸于滚烫的水中。片刻,另一手持四方竹箸,从项至尾,把鱼肉捋入锅中,将带着无数细刺的鱼骨架弄去。用漏勺捞起锅里的鱼肉,剔去随鱼肉一起入水的鱼肋骨,留下纯鱼肉。待水再烧滚时,放下米粉仔,撒少许芹菜段,并以海盐调味。这样,一道带着浓浓鱼鲜的“白力煮米粉仔”,就可以端上桌了。
(二) 另一道菜品更加稀奇。它是将本应废弃的一种小杂鱼,巧妙加工成独特美食“小炒鳗仔干”。 小炒鳗仔干的主料是江阴浅海出产的一种海鳝鱼,因为这种仅比竹箸大不了多少的海鳝,长有一条令人生畏三角形的脊骨,肉少骨硬,同样容易刺伤喉咙且很难取出,而被称为“硬骨鳝”。
以前,这种硬骨鳝不好下咽,个头不大,于是不是被丢弃,就是作了农家肥料。后来江阴渔家人以其无与类比的勤劳智慧,将这类本来不堪食用的硬骨鳝置于石板之上,用鹅卵石将其连肉带骨敲烂,一边捶打一边加入干番薯粉,将其捶打成“肉饼”,风干待用。 烹煮时,先在锅里烧好热油,煎炒芹菜、青蒜,再把预先剪成指头大小的风干硬骨鳝肉饼、豆腐烰丝同炒,最后调上黄酒和虾油,出锅上桌。小炒鳗仔干咸鲜适口,富有嚼劲,成了江阴岛上一道另类美味。 (三) 这两道江阴独特的“渔家菜”,美味之余令人难以忘怀,近年还登上了喜庆宴席的大雅之堂。但因为加工程序讲究、方法独特,且烹饪手艺要求很高,现时能够烹调的人已然不多,面临失传之虞。 亟待烹饪界有心人士能够挖掘传承,让其成为福清文化中的又一张地方美食名片。
作者:严家梅,福清市首批社科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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