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江叶向高读书处

初夏的一个午后，雨停了。我们立即驱车赶往福清三山镇城山寺，此地位于瑟江村八仙山。山顶上有一块巨型天然花岗岩，上面镌刻“叶相国读书处”六个摩崖大字，右款是“明隆庆六年”，左手落款“清光绪廿一年贡生郭永清题”。据城山寺“法缘处”的义工介绍，这块题刻，是老百姓为纪念叶向高在城山寺读书所作。

瑟江翁承赞：惟有读书声最佳

瑟江村位于福清市三山镇东南部，全村翁姓为主，系宋熙宁年间自新厝镇漆林迁居而来。据记载，瑟江翁氏是周昭王姬瑕之后。周昭王儿子姬溢刚出生时双手握拳，别人都无法掰开，独周昭王能掰开，掰开后见儿子左手掌纹像篆文“公”字，右手掌纹像“羽”字，于是就赐之“翁”姓，后封官于山东青州盐官郡。

翁溢后裔翁轩，唐贞观年间考中进士，封为闽州刺史，为盐官翁姓入闽始祖。翁轩次子翁巨隅，唐会昌二年筑宅于新厝镇漆林村，为翁姓入融始祖。翁巨隅生三子，长子翁承赞，考中进士第四名，因为第二名因故空缺，他递补为探花。官谏议大夫，两次奉昭回闽册封王审知，曾被王审知授为闽国同平章事（宰辅闽相）。

瑟江历史悠久，这里曾是翁氏及周边村民下南洋的出海口，历史上称之为“瑟江港”。1992年围垦时，港口不复存在。现在的翁氏宗祠面朝大海，上船就能扬帆下南洋，因此瑟江村也叫“瑟江埠”。这里最著名的是三十六天井古厝，被远近村民津津乐道。三十六天井指的是一幢宅院里有36个花园。它是明万历年间名满京津的义商翁积庵所建。据说，叶向高曾向万历皇帝举荐翁积庵，皇帝特旨恩授其为礼部主事。

摩崖石刻上的隆庆六年，是南明的年号，即1572年。当时叶向高的父亲叶朝荣就在瑟江村城山寺办私塾。那时，叶向高14岁，跟随其父读书。参加县试时，叶向高是中榜者年龄最小的，府试时亦名列前茅。光绪二十一年（1895），贡生郭永清崇敬叶向高，故在巨石上刻下“叶相国读书处”。

瑟江城山寺：万村围绕法王家

在城山寺前的广场上，有一块“前人旗帜永飘扬”石碑，上面记载：城山寺是2002年正月廿四日正式动工，在重建前期，四面查看，八方寻找，在短期内把失散寺周各村的历次兴建、重建、扩建的古碑、柱石、寺物、埋在寺址的古柱等物，集中起来，围城一个圆，作为古迹珍存。

康熙和乾隆两版《福清县志》，均无城山寺的记载。即非如一禅师在日本撰修的《福清县志续略》记载：“城山庵，在瑟江。”细辨竖立在一起的八块石碑，大都是花岗岩石质，漫漶严重，其中有一块是“城山寺重建碑记”。碑文记载：“城山寺始建唐朝”，位于“崇德乡平上里（应为平化里）六墩三十六村善信敬仰之地”，“叶相文忠、薛府梦雷攻读斯庵，勒石铭志。”从碑文可知，城山寺又名城庵、城山宫、和庵堂、青山寺，此前已有至少6次重建，分别于宋治平三年（1066）、清嘉庆十一年（1806）、道光二十八年（1848）、同治元年（1862）、光绪十八年（1892）、民国五年（1916）。

崇祯十七年，隐元禅师来到城山庵。《隐元禅师年谱》一卷本中，有这样的记载：“师五十三岁，如茶林、护国、东金皆请上堂。”《隐元禅师年谱》二卷本的记载略详：“崇祯十七年/顺治元年甲申（1644年），师五十三岁，所经城山、镇海、茶林、护国、东金等刹，各请说法，备载《全录》中。”

黄檗开山塔院宽文十三年刊《普照国师广录》卷三记载，隐元禅师来到城山，众请上堂说法。隐元禅师开示到：

杖藜在处是生涯，拨尽春云绝点瑕。

独露城山天汉表，万村围绕法王家。

豁开户牖看尘世，满目青黄不是他。

讲到这里，隐元禅师发问：“既不是他是个甚么？”就是说眼见满目青黄，只是一个外部表象。若果能够从多个角度来看待，能够“左之右之，古之今之”，那将会“受用无涯”。言行举止，方方面面，“不妨法随法行，法幢随处建立，道繇人悟道风，普被恒沙”。隐元禅师的说法，以这样两句偈语收尾：“狮子吼时芳草绿，象王行处落花红”。便下座。离开城山后，隐元禅师便去往平潭镇海寺常熙性燄和尚处。

撰文：福建省黄檗禅文化研究院副院长

白撞雨

高山

狮子吼时芳草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