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新中国成立后,1950年代的全国人大和全国政协会议都是各自召开,间隔时间甚至长达几个月。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和全国政协副主席的民革中央主席李济深,认为两大会议分别召开,会耗费很多时间和更多的人力、财力、物力,既不利于工作开展,又增加财政开支,遂最早、慎重地向毛主席、周总理提请改革建议:两个会议在时间上同时召开,全国政协委员列席全国人大会议。
毛主席和周总理肯定和采纳了这一建议。
1959年4月,二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和全国政协三届一次会议首次同期召开,政协开幕时间提前一天。由此逐渐形成了现今对我国政治生活具有重大影响的两会格局。
周恩来总理当年兼任全国政协主席,他对此有过精辟的论述:“两个大会联合起来开会是一个新形式。但要说明,这个会是又联合,又有区别。……人大、政协两会会有不同之处,权力上有分别,但应该说两会只有权力之分,无高低之别。”
1959年9月人民大会堂落成,此后的全国人大、政协的全体会议地点,一直定在了人民大会堂。
1978年初,全国人大、全国政协同时召开五届一次会议。2月28日,《人民日报》刊发文章《醉春风•庆祝人大政协两会同开》,第一次出现“两会”这一新名称。
(二)
视线从北京回到父母之邦福清。
笔者曾在福清市政协任职,回顾福清超过半个世纪的县市基层政协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发展进程,也是极富现实意义。
1956年12月,人民政协在玉融大地诞生。首届县政协共推选15个界别63名委员,人数最多的是华侨界9名委员,其次上中共县委和社会人士,各有8名委员,青年团、工会、妇联、农业社、手工业界等5个界别分别只有1名委员。
“小荷才露尖尖角”。12月5日至8日,政协福清县一届一次会议隆重召开,实到委员55名。而首届福清县人民代表大会则在两年之前的1954年4月初召开,代表312名。
福清县人大和政协会议同时召开,同步并行,最早在1963年6月。当月下旬,由79名委员组成的县政协四届一次会议,列席了由425名代表组成的人大五届一次会议,听取并讨论政府工作报告等重要议题,并由此形成制度。只是当时政协委员人数只占人大代表人数的18.6%。
改革开放以后,基层民主政治建设得到了恢复和健全。1980年12月上旬,福清县人民政协复会。参加五届一次会议的委员首次超过百人,达102名。同期恢复了的福清县人大机构,县级人大代表则达到545名。
(三)
历史车轮滚滚向前。
2003年12月中旬,政协福清市十一届一次会议召开。本届政协再向“两会”迈进了一大步。从委员人数看,一次会议委员人数已增加至322人,只比同期人大代表少了不到一成。从会场安排看,一次会议的各项议程先后使用3个会场,开闭幕式的主会场在政协大楼七层会议厅,大会发言(第二次大会)在人民会场,列席人大会议在福清华侨影剧院(以下简称侨影)。
此次会议期间,政协新班子收到了委员的提案和建议:从中央到省、福州市,两会都用同一个会场。福清历次市党代会、人大会议、全市三级干部会议均在侨影举办,政协也应该做到。会场多变,多花经费、来回奔走且不论,因为开闭幕式主会场座位少、规格低,无法像人大会议一样,邀请各级各部门党政领导列席,限制了人民政协的影响力;主席台也狭小,无法像人大一样,邀请全市副处级以上领导干部到会指导,等等。一言以蔽之,福清“两会”不对等,“两会”有名不副实之嫌。
时任市政协主席方裕开对此十分重视,亲自主持召开多场会议,讨论、研究这一重大问题,并带领工作人员到侨影清点座位,考虑如何取得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统一,开好政协大会。市政协党组和主席办公会议对“两会同一会场,同等规格,同样规模”取得共识,确定了“实事求是,循序渐进,积极稳妥推进”的原则,并多次向福清市委请示,得到了市委主要领导的支持。一是依规逐步增加政协委员数量,二次会议增补委员16名,三次会议再增补25名,使委员总数达到363名,比同期的人大代表还略多一点。二是依规邀请市人大、市政府全体领导,以及其他副处级以上领导等在主席台就坐;邀请各镇街上、市直部门等主要领导列席政协开闭幕式大会。三是聘任政协特邀委员、列席委员,壮大参政议政队伍,提升参政议政能力。
2006年2月14日上午,福清市政协十一届三次会议开幕式在侨影召开。出席会议的13个界别委员363名,列席委员84名,把会场中央部分位置坐满。两边的位置,是首次列席政协会议的各级各部门党政领导。主席台为4层梯形座位,除了大会执行主席14名外,邀请了市委、市人大、市政府领导29名,人武部、法院、检察院、工业园区等单位副处级以上领导和政协老领导代表共13名,还有省、福州市政协委员代表及台商代表17名,总人数达到73名,是十一届一次会议(在政协七楼会议厅举行)主席台人数56名的1.3倍。此后的三次大会都在侨影举行,与人大会议交叉或共同使用,福清市两会历史上第一次同台亮相。
2009年1月16日上午,市政协十二届三次会议在侨影开幕。开幕式首次邀请历届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正处级以上退休老领导共13名,在大会主席台就坐,并形成制度。至此,经过了两届6年渐进性的、有条不紊的磨合、完善,政协大会形式、规模、程序基本定型。市人大常委会原主任林学铿高兴地对方裕开主席说:我退休十几年,今年第一次受邀列席政协大会,感受政协团结、民主的政治氛围。对此,方裕开主席既欣慰又内疚:是啊,人大全体会议一直邀请政协退休老领导上主席台,我们却迟了20年。
(四)
历史是由创业者书写的。福清县(市)的历届政协领导和广大委员,积极探索和拓展人民政协的“中国特色”“福清特点”,高举红旗跟党走,做出了重大贡献。福清政协67年的恢宏画卷上,每一处细节,经过历史积淀,倍感意蕴深远。
在福清县(市)委、县(市)政府的领导下,福清县一级政协委员人数从少到多,政协全体会议的场地与规模从不够规范,到与人大会议共用一个会场,代表、委员轮番登场,同场献策。福清“两会”举行期间,政协委员不仅要讨论政协的问题,还要列席人大会议,参加对“一府两院”工作报告等的讨论,这样的制度安排,真正让委员们感受到了头上的光环,更感受到了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2022年12月21日市政协十五届二次会议上,翁芳明主席在工作报告中总结了当年工作,为政协组织汇聚社会各界伟力,贡献人民政协智慧,做出了生动形象的概括:
紧扣“建言资政新福清•凝聚共识最福清”主题主线,学思践悟、细照笃行,夯实了共同思想政治基础;在全年23次重大专题协商议政中,集思广益,精准建言,凝聚起更广泛共识;在97场调研视察和18次民主监督中,跟踪问效,传递民声,努力为党政拾遗补漏;在31篇大会发言和198件提案督办中,把脉会诊,献策出力,促进了一批民生实事的解决;捐资捐物超300万元,开展为民办实事活动80多场……
千江万水,终归大海。具有中国特色的“两会”式全过程民主,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的主要内容和制度安排,将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新征途中,展现出更加旺盛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