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高文化（十八）：从三个“一以贯之”窥见叶向高辅...

1.坚辞加恩一以贯之

叶向高自明万历三十五年（1607）奉旨入阁，辅佐三朝“前后十八年”，夙夜在公，鞠躬尽瘁，但并不自恃矜持，始终保持头脑清醒，每每皇帝恩荫，总是“疏辞加恩”，有功也不愿意受禄。

天启四年（1624）农历七月初七，叶向高移居到福清会馆，在此之前，他已连续三年先后上疏67道，请求退休归乡。熹宗皇帝见苦相挽留未果，最终只得“勉从所请”。为褒扬叶向高功绩，熹宗两次“加恩”：一加太傅，二加上柱国。叶向高在《苍霞草全集》中，记录了当年熹宗褒奖的理由，除了“庆陵工成蒙恩”，特别指出叶向高“三朝元辅，数载勤劳”“德望忠劳，晋秩三事”“躬忠勤茂著，中外具瞻”，因此“用示酬嘉”“用酬忠勚”。

对熹宗的这两项加恩，叶向高在圣旨称“俱有成命，只受勿辞”情况下，马上上疏致谢和上御门面见皇帝，坚辞加恩，“连章控陈，情词愈恳”。一周之后，终于得到熹宗收回成命，免去所授予的太傅职位；而对于上柱国的荣誉，熹宗认为“陵工加恩，出自彜典，宜即祗受，不必辞”。天子之命难违，叶向高终于只好接受上柱国之职，于当年农历十一月二十一日抵达福清故里。

至于坚辞“太傅”之职，正如叶向高在疏言中所说，“若太傅位列三公，国朝二百余年，文臣无敢居此职者，固己万无受理矣”。熹宗恩加给文官叶向高的“太傅”职位，自明朝开国200多年来前所未有，之高之贵，甚是荣极，但是叶向高不为所痴，矢志守正，疏辞再三，让我们看到了叶向高的淡泊名利，忧国为民，“以民之心为心，以民之利为利”（叶向高语），“尤忠在国本”（崇祯皇帝谥文）。反观当下部分从政者跑官要官、卖官鬻爵之丑陋，如粪土一堆不齿人世，更显叶向高之难能可贵。

2.陈情要务一以贯之

天启四年（1624）七月，获准辞归的叶向高离朝出京之前，仍然心系社稷安危，再作《辞朝奏陈要务疏》，坦言直陈国家大事，作为“最后的政治交代”。

作者在开篇时说，“臣闻，荩臣之事，君也。不以身之去，而忘社稷之忧”。又说“臣受恩三朝，至隆至渥，无可仰酬。今归伏田里，远隔天颜，永无抒忠之路。所有犬马下情，宁能默默然，不一吐于君父之前哉？”

在这篇“疏”中，叶向高力陈废除廷杖、赈灾安民、边陲额饷、亲卫之兵、训练演习、谒陵操阅等诸事，强调“以上数款，虽人所共知，而实则国家精神命脉、治乱安危之大几，毕系于此”。这些“社稷之忧”，皆是逆耳忠言，叶向高作为离任返乡之人，“不忍不言”，还是希望得到熹宗皇帝的高度关注和部署推行。

在叶向高《苍霞草全集》中，“陈时事”“陈要务”的篇章数十上百，蔚为大观。而“辞朝”告老还乡之际仍然尽终一“陈”，可以看出叶向高忧国忧民、力陈国是的一以贯之，始终如一。

3.执着“劝上”一以贯之

叶向高“劝上”，自万历至天启延续不断，尤其是对熹宗，每以惓惓之心，铮铮坦言，足见罕有的忠心肝胆。

再以《辞朝奏陈要务疏》为例，该文开篇即提出“最要最切”的一件事，是呈请熹宗皇帝“清心寡欲”。叶向高认为，“皇上一身，天地祖宗臣民之所系属也”，作为“天子”，熹宗弱冠登极，开头的两三年尚能听谏善政，之后却从谗后宫，沉浸女色，荒诞不经，必将危及社稷江山。叶向高心忧如焚，但敢于力进诤言，以“最要最切”极陈首宗要务，力劝熹宗自戒自免。

当年农历十一月二十一日，叶向高历经四个多月奔波，终于回到福建福清老家。抵家后，他心里又惴惴不安，再作《到家谢恩疏》，执着进言道：“伏愿皇上，深思宗社大计，保重圣躬，清心寡欲，使精神完固，玉体康强，以仰答祖宗在天之灵，下慰四海臣民之望。是亦愚臣惓惓之一念也。”

时隔不久，叶向高连牍痛陈，疾言正色，其拳拳之心天地当鉴。可惜的是，其时，大明颓势不可挽回。叶向高忠言逆耳，终被罔顾，明廷其亡也速。

历史终于深刻记下“足资考镜”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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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立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