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元禅师的长嗣为无得海宁，福清方氏子，崇祯元年二十三岁时在鼓山无异和尚处受戒。据仙门净寿所著《檗宗谱略》记载，崇祯三年，密云圆悟禅师应黄檗之请来山，无得海宁和其师弟玄生海珠一起，来到闽侯大义渡从驾进黄檗。随行而来的有木陈道忞、石奇通云和隐元隆琦，无得海宁无比欢喜，跟随密云禅师等参扣参学。崇祯六年费隐通容禅师住持黄檗，崇祯十年隐元禅师住持黄檗，无得海宁禅师均追随左右，后为黄檗西堂。崇祯十六年春天，隐元禅师付法于无得海宁。顺治七年（1650）秋天，无得海宁禅师回到宁德县，住龙华寺，“爱其山水之胜，重修而居”。
福安一地两龙华
惊蛰那天，我们驱车从福清来到福安。穿过福安高速北口高架桥下，走交溪东岸的104国道，来到一个叫“长囝头渡口”的地方，西岸就是长汀“龙华禅寺”。从其地理位置和周边遗留痕迹，依稀可知这个渡口历史上的繁忙。
初次来这里，我们按导航从坂中街来到长汀交溪岸边，站在古老的溪边码头，近处是护堤的古榕，溪中有一叶小舟，龙华寺旁一棵百年老枫树浓荫蔽日。经过山门进到寺院，不少信众和义工正在忙碌着筹备法会。正殿有三位法师也在摆放经本和贡品，我拿着古籍《檗宗谱略》“玉象山龙华寺无得宁禅师传”的复印件，上前问一位法师。法师说，我们这座“龙华禅寺”建院才三十多年，在福安芙蓉北路，那里还有一座历史悠久的“龙华禅寺”，要探寻历史上的禅僧，你们可能要到那里去找。
芙蓉北路龙华寺
龙华寺的名称，来源于佛经中弥勒菩萨在龙华树下成佛的典故，不少地方都建有龙华寺。比如上海龙华寺，就是三国时期孙权为其母所建，距今已有1700多年历史。来龙华寺的人，都是为了祈福。弥勒菩萨是未来佛，龙华寺一般是弥勒菩萨的道场。
从长汀“龙华禅寺”开车一刻钟左右，就到达芙蓉北路59号的“龙华禅寺”。远远望去，寺院依山而建，绿水青山带笑颜，一座石拱桥横桥卧波，一条青绿溪水在寺前环绕而过。真是风水绝佳之地，难怪无得海宁禅师来到这里，“爱其山水之胜，重修而居”。
我们在树荫下停车，拾级而上，不久就到达山门。扶栏远望，溪中一个小岛，宛如一颗黛青色宝珠，与龙华古刹遥相呼应。山门两侧嵌着对联：“潭水清百叶莲台观自在，青山绿芙蓉座上现如来”。
无得海宁住龙华
住持法师说，龙华寺始建于明朝万历年间，现在的龙华是原址复建。
据《檗宗谱略》记载，崇祯十六年（1643）春天，无得海宁从隐元禅师处得法，成为隐元禅师的长嗣——第一弟子。七年后的顺治七年（1650）秋天，无得海宁禅师来到宁德县，住持并重建龙华寺。在龙华寺举行的第一会上，有僧人问：一年八节从今始，三百六旬此日新。无得海宁禅师说：我听不真尔再念。这位僧人礼拜后说：如何是此日新？无得海宁禅师说：却是尔听得真。僧人说，请和尚说下一句。无得海宁禅师说：又是尔听不真。这短短一段对答，有机锋更带含蓄，内蕴宽广而深厚。
住持龙华两年后的顺治九年，无得海宁禅师的师弟玄生海珠住持周宁县云门寺，请无得海宁上堂，有以下说法：“氊拍板，无孔笛，妙钧天，非金石。伯牙与子期，不是闲相识，一曲无生太古音，高山流水谁端的。九十日内不等闲，洗面终须摸着鼻，谩自嬉嬉昂半边，须来与汝通消息。要试真金火里看，棒头有眼明汝日，如是埙篪互奏。”
顺治十二年，无得海宁禅师五十初度。这一年，无得海宁禅师来到支提山，又在古田安宁寺度夏，尝居西岩太白峰。蔡世宏为《无得海宁语录》所作叙言中，有“复登支提，天灯下现，锡过西林，山鹿驯化。吾师以正法眼视之。灯还灯光，鹿归鹿所耳。”
顺治十三年，无得海宁禅师来到福鼎栖林寺，住持三载，后“自知世缘不久”，就来到政和杨源与信众告辞。顺治十六年圆寂，世寿五十四，荼毘后“获舍利无算”。康熙二年（1663），无得海宁禅师的两个弟子融坚和鳌峰来福安龙华迎舍利，安葬于黄檗山塔林。黄檗山清第六代住持虚白性愿禅师上堂说法，有“今日得兄重示现，群峰耸翠愈增光”之句。隐元禅师座下出“二十三位善知识”，以无得海宁禅师为“檗林第一枝”，而“实无愧于嫡骨儿矣”。
无得海宁禅师在最后的十年，没有离开宁德。他重修了福安龙华寺，在周宁云门寺说法，于古田安宁寺度夏，过支提山华严寺，住福鼎栖林寺三载，圆寂于政和杨源。嗣法门人大行，将其说法语录编为《龙华录》。大行，字白沤，即为隐元禅师的“长孙”，而相次有古微、不昧等若干徒孙。
撰文：福建省黄檗禅文化研究院副院长
白撞雨
高山
晴天780
5365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