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在福清海口镇后塘村,发现了一块南宋时期的墓碑。虽然碑身略有残缺,但从碑文可知,此碑是南宋理学家林希逸为其先师陈藻所立。陈藻虽终生布衣,但在乾隆《福州府志》和《福清县志》均有小传,其著作由林希逸编成《乐轩集》,刘克庄作序,收入《四库全书》。《宋史》卷四十五记载,陈藻卒年七十五。林希逸敬师如父,宋景定四年(1263年),他向朝廷奏请,荐其贤,由朝廷追授陈藻“功迪郎”,赐谥“文远”。
-“城山三先生”之陈藻-
福建莆田的名胜,有二十四景之说,其中的“穀城梅雪”,位于黄石镇七境村,这里古称“城山”,传说这里是由巨型蜘蛛结网如圆城,所以叫“城山”。城山下有国清塘,塘中有濯缨亭,年轻时的朱熹游学莆田,追随著名理学家林光朝至城山国清塘濯缨亭聆听其讲学,写下《观书有感二首》:
其一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其二
昨夜江边春水生,艨艟巨舰一毛轻。
向来枉费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
这两首诗,成为千古流传的名诗名句,也是赞美读书生活的最好写照。五十多年后,南宋文坛领袖刘克庄站在城山之巅,俯瞰朱熹笔下的半亩方塘,水光山色,平畴沃野,清泉茂树,一时横卧眼前,写下《兴化军城山三先生祠堂记》。
谁是“城山三先生”?第一位就是朱熹尊之为师的林光朝,莆田人,号艾轩,人称“南夫子”。林光朝是福清人“一拂先生”郑侠的女婿,曾在城山“松隐精舍”和福清海口“龙山书院”讲学,前后达二、三十年之久。
第二位是林光朝的大弟子林亦之,福清人,人称“网山先生”。刘克庄对他推崇有加,说林亦之文章高妙处超过《檀弓》和《穀梁》,平凡之处也可与韩愈并驾齐驱。
第三位是林亦之的学生陈藻,福清人,南宋经学家、文学家。林光朝、林亦之、陈藻师徒三代,被刘克庄并称为“城山三先生”。(见刘克庄《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十《城山三先生祠记》)。
-黄檗参禅者陈藻-
陈藻一生多次参加科举均未中第,这不是陈藻的学问不行,而是当时的“庆元党禁”所致。南宋宁宗时期,是韩侂胄当政,这人排除异己,禁毁理学书籍,凡是科举考试稍微涉及到义理之学者,一律不予录取。而陈藻作为伊洛学派传人,次次落榜就不足为怪了。陈藻心不甘,在六十多岁的时候,仍然执着地又一次参加科举考试,并写下一首《甲子应举》,回顾自己四十年屡试不第的经历和悲凉心境,发出“也知枯木春稀到,却想寒灰火复燃”的感慨。
陈藻还写有一首《悼网山》,追思他的恩师、“网山先生”林亦之:
福清一半海为田,创邑今垂五百年。
伧蛮世革儒风起,西塘生在网山前。
介夫凛凛松筠操,月鱼识解文章到。
黄檗休夸十二峰,乌窠白屿空餐过。
在这首诗里,陈藻说出了福清“创邑五百年”的悠久历史,以及作为海滨之乡水多地少的现实,提到了福清人引以为傲的“西塘”先生郑侠。在诗的最后,又以“黄檗十二峰”收尾,可见陈藻对于黄檗古道场的赞叹和心许。
福建省黄檗禅文化研究院副院长
白撞雨
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