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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官在黎明前夜
曹于恩
一位文学家说过:“人创造着历史,历史也创造着人。给历史造碑的,是人。给人造碑的,是历史。”福清教育史造就着一代名师,而这位名师又在福清教育史上立下一座追求光明的丰碑。他,就是深受莘莘学子爱戴的陈云官。
陈云官,字蔚云,1911 年 6 月 11 日生于福清融城。厦门大学文学系毕业后,除中间一学期应聘于外地任教外,一直都在家乡福清从事教育工作。学生时代,他就积极参加反帝反封建文化活动;抗日战争时期,他积极参加抗日救亡活动,进行抗日救国宣传;解放战争时期,他积极参加教育界爱国民主运动,为争取民主自由而斗争。
一、积极参加抗日救国宣传活动
(一)参加反帝反封建的文化活动
1931 年“九一八”事变后,抗日救亡浪潮席卷全国,福清抗日救亡活动也在中国共产党福清地方党(团)组织领导下开展起来。1932 年,地下党(团)员余长钺、陈炳奎、何希銮等在福清县城组织“反帝大同盟”,吸引了不少青年知识分子,并在他们中传播马列主义和进步思想,开展抗日救亡活动。时陈云官还在厦门大学文学系就读,他利用寒暑假返乡机会,与在外在融的数十位进步青年知识分子一起经过两年时间的筹备成立同攻读书会。“同攻”意即共同攻读,寓意为共同向着一切反动派、社会腐恶势力进攻。“同攻读书会”通过开办书刊社(图书室)、出版同攻会刊、组织文艺宣传等方式,传播进步思想,进行反帝反封建宣传。
(二)参加抗日救亡活动
1936 年 12 月“西安事变”后,中共福清县委领导的“抗日救国福清工作委员会”公开进行抗日救亡宣传活动。此时,陈云官已由厦门大学文学系毕业,回福清在县立中学任教,积极参加抗日救亡活动。是年冬,他与地下党党员、明义中学学生陈振先带领县立中学部分同学到陈振先家乡海口斗垣村进行抗日救亡宣传,张贴抗日标语,演唱《松花江上》、《大刀进行曲》等抗日救亡歌曲,控诉日本侵略者罪行,宣传抗日救亡斗争。每当演讲“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东北三省,屠杀人民的滔天罪行”时,群情激昂,村民们与宣传队员一起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日本鬼子赶出去!”等口号。宣传队还到海口镇区及岑兜、霞楼两村宣传,沿途边唱抗日救亡歌曲,边喊口号,唤起人民群众抗日救国热情。
(三)参加宣传抗战文化活动
1940 年,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福清一批进步青年知识分子,为开展抗日救亡活动,宣传抗日救国思想,在共产党员吴源生、陈振先等支持指导下,于 5 月 4 日在县城发起组织“原野读书会”,创办《原野》半月刊。陈云官不但参加“原野读书会”,还为《原野》半月刊撰写创刊词,从第三期起,任《原野》半月刊编辑部主任。《原野》半月刊宣传抗战文化,打击汉奸卖国贼,提倡民主自由,反对法西斯主义;揭发贪官污吏,暴露社会黑暗面,共印发 312 期,发送到国内 14 个省(市)及香港地区和印尼泗水、印度加尔各答等地,印发量由 200 份增加到 1000 多份。《原野》在宣传抗战文化方面,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二、支持并参与惩腐恶斗争
1941 年 4 月,融城沦陷,陈云官举家外避他乡。同年 8 月融城光复,他出任县立中学教导主任。翌年春,陈开瑀到县立中学任校长,带其弟到校任总务,陈开瑀兄弟俩独揽学校财政大权,贪污经费,克扣学生伙食,还将田粮处供应学校的大米盗卖出去,换成粮仓里陈年变质的稻谷,加工成糙米,作为学生伙食。陈开瑀胡作非为,引起师生公愤。作为一名校领导的陈云官,他一面向陈开瑀提出抗议,一面暗示学生自治会向县当局告发。一天深夜,十多位激于义愤的同学秘密集会,准备行动。但年轻人秉性刚烈,按捺不住心头怒火,不等天亮,于子夜时分,就拥至陈开瑀卧室,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进行说理斗争。这一行动惊动了陈开瑀的弟弟,其弟溜出户外大喊“土匪抢劫”。周围群众不明真相赶来解围。同学们只好散回到宿舍。
陈开瑀被斗争后,恼羞成怒,深夜与其弟密谋派教官向县警察局诬告“共产党暗中挑动学生暴动,要求严加惩办。”翌日晨,县警察局不问青红皂白,派出十多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到校逮捕参加行动的十多位同学。此时陈云官挺身而出,和十多位教师商议后,立即宣布罢课抗议,呼吁社会各阶层人士声援,并由他带代表向县当局说明事件真相,要求立即释放无辜学生;同时以学生自治会与教师代表名义,印发《宣言》,通电省教育厅,揭露陈开瑀一伙迫害学生的罪行,要求给予惩处;最后,这场与陈开瑀针锋相对的斗争,在辛亥革命元老郑忾辰积极干预下,迫使福清当局不得不把被捕学生释放出狱,讨回了公道。
三、为振兴福清,参与创办两所中学
20 世纪 40 年代,40 万人口的大县福清竟无一所高级中学。学生上高中,都要长途跋涉到福州,这给广大学子继续求学带来许多不便,以致一部分学生中途辍学,福清人才难以辈出,乡业难以振兴。于是,教育界有识之士和社会贤达又公推辛亥革命元老郑忾辰出面,于1943年8月召集地方上热心教育的人士包括陈云官在内的 20 多人商议创办高级中学事宜。将文昌阁、奎光阁两社的店业田产献助办学;定校址于凤凰山麓的万寿寺(三官堂),取“文昌”、“奎光”首尾二字,定校名为“福清县私立文光职业中学”(后改为普通完全中学)。陈云官担任训导主任,兼校董事,次年任校务主任。
1944 年 3 月,陈云官与吴承铭、吴启祥等人倡议创办福清私立闽海初级中学,校址设在县城城隍庙。陈云官任校董事,后兼任校长。办学经费由热心桑梓教育事业的地方人士赞助。
私立文光中学、闽海初中,于抗日战争形势最严峻、福清地方经济最竭蹶时期,为振兴福清而创办。陈云官功垂青史。
四、参与并领导教育界爱国民主运动
1946 年后,陈云官先后担任福清县立中学、私立文光中学、闽海中学的校长或校务主任,并兼任三所中学的校董事。他竭心尽智,筹措办学资金,使三所学校办学事业得到巩固和发展;同时,在人民解放战争节节胜利的形势推动下,积极参加反对内战、争取和平民主的斗争。
(一)揪住县长追还救济品
1947 年3 月,在福清地下党的引导下,陈云官带领全县中小学教师,揪斗贪污救济品的县长汪冰。是年 3 月初,省救济总署调拨一批联合国战后救济物资给福清县发放。3 月 24 日下午,全县教师职工按县教育科的通知,集中在县政府中山堂领取救济品。可是,县长汪冰却突然宣布:救济品只分配给公务人员,没有教职员工的份。教工们莫明其妙,全场哗然。闽海中学参加地下革命的教师陈拓夫、郭茂沂等人抓住机会,向教工们进行宣传鼓动:教育科下文通知我们来领取救济品,为什么说没有我们的份呢?这只能说明救济品被汪冰这些贪官侵吞了。他们平时搜刮民脂民膏,贪得无厌,而今天不但侵吞救济品,还公然戏弄我们,污辱我们,士可杀不可辱,大家起来拼吧!一席话燃起了大家满腔怒火。南区一位小学教师高喊:“拼吧!过去我们龙高人民为驱逐林靖匪兵拼!今天就和狗官汪冰拼吧!”随之,“和汪冰拼”的吼声雷动。这时,任闽海中学校长的陈云官认为拼要讲究策略,还是先礼而后兵好。大家觉得有理,便推选他与郭茂沂、倪朝铭、林启鑫等人为代表同汪冰谈判说理。
陈云官带领代表进入县长会客厅,汪冰凶神恶煞板着脸孔说:“你们来干什么?不是说救济品没有你们教员的份吗?代表们严词驳斥说:“省救济总署明文规定救济品发给公教人员,这又做如何解释?”汪冰推说运来数量不够。代表们要求追查数量不够的原因。汪冰听了暴跳如雷,竟拍起桌子大骂:“放肆!”代表们见状,怒不可遏,冲过去揪住汪冰。汪冰喊叫挣脱,撕断西装领带逃出会客厅。在走廊上,县党部监委兼县立中学公民课教员吴启炘迎面赶来,挡住汪冰的去路,几百名教工把汪冰团团围住。这时县保安队长,叫号兵吹起军号,集合了数十名全副武装的保安队员,并在中山堂对面架起了一挺机枪,对五六百名教工进行威胁。陈云官与郭茂沂挺身而出,一起进行现场指挥。几位身强力壮的教师迅速扭住汪冰,把他推到前面。郭茂沂对保安队员高喊:“县长在这里,你们开枪吧!”汪冰吓得全身哆嗦,连声高叫:“别开枪,我在这里!”这时有一个彪形大汉的教师,手抱一块石板条,突然出现在机关枪前,大声喊道:“撤不撤,不撤就砸断你的机枪。”保安队长无可奈何,只好撤走保安队员。
此时,县党部书记长苏景昌、县参议长江修元等人急急赶来为汪冰解围,请教工代表到县党部谈判。教工代表坚持:按规定,立即发给每位教工一套卡机布料,并保证今后不再打击迫害教师。汪冰推说救济布不够,要宽限日期。双方相持不下,便决定第二天继续谈判。
要取得斗争的胜利,必须争取社会各阶层人士的支持。于是,由陈云官出面请郑忾辰出面调停。第二天,谈判代表向汪冰提出四条条件:一、汪冰县长应向全县中小学教师赔礼道歉;二、保证不歧视、不迫害教师;三、中小学教师每月集会一次,不得进行干涉;四、不得拖欠教师的薪金和补贴粮。汪冰慑于群众的威力,表示完全接受代表提出的条件,并在谈判书上画押签字。苏景昌、江修元也签字担保。然而,救济品问题仍未解决。决定由县长汪冰、教育界参议员吴承铭、教育会代表翁鸿猷组成 3 人小组,上省向省长刘建绪交涉,刘建绪批示:“按救济署规定,每位教职员发给一份”。至此,斗争取得完全胜利。
这次斗争,掀开了福清教育界爱国民主运动序幕。为了更好地开展斗争,陈云官主持召开了城关各中小学教师会议。会议做出七项决议,其中两项决议是:加强校际联系,每月聚会一次,由城关各校轮流召集,必要时进行联合斗争;二、以教育会的合法名义,创办《学报》,作为教育界爱国民主运动的喉舌。
《学报》由陈云官任社长(后改为他人),宣传人民解放战争大好形势,抨击国民党黑暗统治,群众争先购阅。《学报》订户逐月增加,地下党组织也经常派俞建海等人进城订购。
(二)惩讨恶吏讨回公道
黄建屏是国民党福清县政府主任秘书,也是县长黄际蛟的心腹。此人暴戾贪财,勾结地方劣绅干了不少坏事,是福清民众痛恨的恶吏。
1948 年 6 月 25 日上午,文光中学教官俞昌棫到县政府质问黄建屏拖欠教师学谷问题,引起冲突,被黄建屏辱骂并扣押。经校领导交涉后,才让其回校。此事激起各中学师生义愤。文光中学在地下党党员吴继盛、陈孝义发动下,决定当日下午罢课抗议,并组织全校师生上街示威游行。消息传到县立中学,师生们纷纷响应。校长陈云官立即召开教师会议,做出罢课、联合示威游行、声援文光中学师生的决定,并向文光中学校长俞谨(慎初)通报。明毓联中学生闻讯,亦立即响应,鸣钟集合全校师生准备参加示威游行。下午 3 点,文光中学、县立中学、明毓联中、闽海中学四所学校师生组成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挥舞着标语,高呼“反对贪官污吏”、“反对迫害教师学生”等口号,向县政府进发。4 点,游行队伍开进县政府大门。文光中学学生率先冲进县政府办公室,找到黄建屏。黄建屏态度十分傲慢,根本不把青年学生放在眼里,反诬来找他说理是“不轨行为”、“奸党闹事”,要加以追究等等。原想与他论理的师生,见他如此蛮横,怒不可遏,把他揪住,煞煞他的淫威,不料,竟被挣脱跑掉。县政府一些工作人员见这批愤怒的师生不是好惹的,就假惺惺地劝他们坐下来慢慢商量, 并提出打电话请国民党福清商会会长陈武清等地方绅士出面调解。群情激昂的师生不知对方使的是缓兵之计,便静下来等待。谁知过了片刻,几十名自卫队(保安)队员荷枪实弹,从东、南两面冲进县政府,包围师生队伍,并在门口架起机枪,向着队伍方向朝天鸣枪恐吓。枪声一响,全场大乱,十多名师生受伤。
事件发生后,国民党福清县政府歪曲事实向上汇报,说文光中学“奸党闹事”,砸了政府办公场所,使政府无法办公,要求省政府严办肇事学生。文光、县立中学两校师生代表联合商定了应急对策,拟电发函强烈要求省政府严办调兵开枪镇压师生的县政府主任秘书黄建屏,向各地著名院校发出呼吁,说明真相,请求声援,派几位学生到县商会找会长陈武清,请求他通知全县工人、商人罢工、罢市,支援学生运动。当晚,县立中学校长陈云官和文光中学校长俞慎初,召集两校师生会议,一、决定全县各中学联合举行罢课,抗议“六二五”暴行;二、散发由陈云官、王允铨起草的宣言,揭露黄建屏的罪恶;三、派陈和明、林义立等教师组成的代表团上省控告，要求省政府惩办黄建屏。
26 日,社会各界纷纷起来声援师生罢课、工人罢工和商店罢市,全城沸腾。在“三罢”中,文光中学进步学生除散发传单大造舆论外,还到县内各校活动,争取各校支持,声援县城师生的抗暴斗争;《学报》发表评论文章,谴责黄建屏调动军警镇压请愿师生的暴行;各界人士也纷纷指责黄建屏的罪恶。气急败坏的县长黄际蛟到县中找校长陈云官进行威胁:县立中学属县政府直接领导,不得罢课,必须立即复课,否则将停发教职工的工资。”陈云官对黄际蛟的威胁嗤之以鼻,回校召开全体教师会议,揭露黄际蛟的阴谋。随后他同教师郭茂沂一起去找黄际蛟,提出复课的条件:黄建屏必须向全体师生赔礼道歉,县政府必须给黄建屏应有的惩处,保证不再迫害教师和学生。最后陈云官义正词严地说:“师生们已经无法忍受了,如果他们再次示威游行,我这个校长也无可奈何。”黄际蛟见陈云官话中有话,怕师生们再次示威游行,便软了下来,请求陈云官、郭茂沂劝阻师生游行。陈、郭两人则坚持惩处黄建屏以平民愤的条件,否则一切后果由政府负责。黄际蛟自知理亏,怕事态扩大,却又不愿惩处黄建屏,所以又派幕僚中的一些政客到县中游说,师生们不予理睬。
黄建屏感到无法再混下去,只好借口回乡治病,呈请辞职。7 月 7 日,黄建屏在福清人民唾骂声中溜回闽西老家。这个作威作福的酷吏,蛮横一时,却前后不过 12 天时间,就被福清县教育界爱国民主运动的洪流所春没。
(三)驱逐兵匪离开福清
1949 年春,三大战役结束,国民党军队主力基本被消灭,蒋家王朝覆亡在即,财政崩溃,物价飞涨。福清公立中小学教师工资和学谷(以谷代薪)被拖欠了两个月,教工的生活濒临绝境。3 月 18 日,县立中学全体教师罢教,县政府答应发还拖欠的学谷。
3 月29 日,县立中学派庶务长陈荣光到海口田粮处领运县政府欠发的教师学谷。正当装运学谷的船只起运时,突然遭到县保安队袭击,大队长马国藩带领十多名保安队上船围殴陈荣光。陈荣光被打得遍体鳞伤,船上的学谷被洗劫一空。陈荣光在群众掩护下避过马国藩的追捕,逃回学校,全校群情鼎沸、义愤填膺。地下党负责人俞洪庆通过陈拓夫、陈剑森、张超然3 位革命教师,发动群众开展合法斗争,并要求校长陈云官出面领导。于是,一场由陈云官领导,陈拓夫、陈剑森、张超然等人负责发动,郭茂沂具体执行的驱逐兵匪马国藩的斗争便在福清教育界迅速展开。
30 日上午,陈云官在县立中学召开中小学教师会议。会议决定呼吁各校同时罢课,举行示威游行,并发布由陈剑森执笔的《驱逐刽子手马国藩宣言》。与此同时,县立中学学生集合在本校榕树下,由郭茂沂进行动员。他用马国藩经常带队残杀无辜百姓的事实,揭露土匪出身的马国藩的残暴罪行。同学们听了,义愤填膺,群情激昂,表示一定要把“驱马”斗争进行到底。下午,一支近千人的游行队伍,由教师领头高呼打倒马国藩!”“驱逐马国藩!”“惩办抢劫学谷的马国藩!”等口号,沿着大街小巷,开抵县政府门口。把守县堂的十多名军警,荷枪实弹,如临大敌,但在声势浩大为正义而斗争的示威游行队伍面前,也不敢施行淫威,眼巴巴地看着师生游行队伍从县政府门前经过。
31 日,县立中学在水陆街参议会会所举行招待会,邀请郑忾辰以及各界知名人士参加。会上由教师代表向各界人士控诉马国藩的暴行,并散发《宣言》、《告福清民众书》。为了扩大合法斗争的影响,由陈荣光向法院起诉,控告马国藩劫粮、殴人之罪行。《学报》也发表题为《马国藩反了——截劫县中教工食谷》的评论。广大教师、学生的坚决斗争,以及各界人士的大力声援,使马国藩陷入四面楚歌之中,县长翁其法不得不把马国藩调离福清。
(四)团结斗争追讨学谷 在开展驱马斗争的同时,进步师生决定进一步开展追回被拖欠学谷的斗争。斗争仍由陈云官负责领导发动。他决定召开次动员大会,以中小学教师联谊会的名义,发贴邀请各中小学校长、教师代表参加会议;邀请郑忾辰老前辈以及社会名流和报社记者出席;派一些进步教师负责联络各界人士,争取各阶层的支持。4月1日,在县立中学群力楼北侧的礼堂举行有100多人出席的追还学谷会议。县长翁其法得知会议的意图,便派大批便衣警探进校捣乱。教师们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迫使这些警探退出学校,使会议得以如期召开。陈云官在会上慷慨陈词,他说:“为维护教师的生存权利,保障教师的基本生活,必须起来斗争,迫使当局发还被拖欠的 3 个月学谷。”接着各校代表相继发言。县中进步教师在发言中介绍全国各地革命形势,号召大家团结起来,进行反饥饿、反迫害斗争。文光中学、闽海中学等校代表也在会上发言,都强调只有团结,斗争才能取得胜利,才能维护教师的权益。开会时,警探从墙外向会场抛石块,进行干扰破坏。吴绍浩负责大会联络,也被警探跟踪,险被狙击。教师们群起反击,击退警探。
午后,会议继续进行。会议决定:对马国藩截劫学谷殴打陈荣光的暴行,以大会的名义提出抗议,由陈云官、郭茂沂等人组成教师代表小组,向县府追讨被拖欠的学谷。县长翁其法十分蛮横,拒绝教师代表正当要求,竟把手枪放在桌上进行威胁;但代表们毫不畏惧,坚决进行斗争。陈云官正告翁其法：“如不及时发还学谷,教师们没饭吃,必然要离开学校,另谋生路,到那时谁都阻挡不住,我这个校长爱当也当不成了。”翁其法害怕学校再次罢课,不得不签发批示:“如数发还教师学谷。”
(五)声援南京学生“四一”斗争
1949 年 4 月 1 日,南京 11 所专科院校以上的学生 6000 余人,到总统府请愿,要求停止内战,实现和平。国民党南京卫戍司令张耀明指挥军警特务开枪镇压,造成死 2 人、伤百余人的“四一”惨案。翌日,南京大罢课、上海总罢课,举行示威游行,抗议国民党当局的法西斯暴行。全国各大城市的学校纷纷罢课声援。“四一”惨案消息传到福清,融城各中学师生极为愤慨。县中校长陈云官和进步教师认为福清也应当发动师生声援南京学生,抗议国民党当局制造“四一”惨案的暴行,这样既可以同外省的学运联合起来打击敌人,又能够进一步鼓舞师生的爱国民主运动的斗志。4 月 14 日,县城各中学学生自治会委员集中县立中学学生运动部开会,决定由县立中学牵头,把各校学生自治会联合起来,组织成立声援南京“四一”运动领导机构,统一指挥罢课、示威游行活动。经过各校协商,决定全县中小学 4月 15 日、16 日两天总罢课,并举行示威游行,抗议国民党政府制造“四一”惨案,发出《快电》、《宣言》声援南京学生。
五、掩护革命迎接解放
陈云官在教育界开展爱国民主运动期间,不顾个人安危,极力掩护许多革命师生的革命活动。1948 年,县立中学地下革命秘密活动点把远方伪装邮寄来的《人民日报》和《论新民主主义》等革命报刊书籍交给校长陈云官,由他转交给教员杨廷康,再由杨设法夹在校阅览室的报刊里让师生阅读,放学或遇有形迹可疑的人进校时,便收起来伪装好放在陈剑森的床铺底下。
1949 年 5 月,革命教师陈拓夫、陈剑森、张超然、郭茂沂,革命学生吴秉钧、谢忠琛等要上莆田大洋参加闽中游击队。临行前,陈云官把学校的蚊帐送给他们。5 月 27 日下午,上大洋的 30 多名革命师生集中在县立中学办公楼开会,陈云官和门房工友庄哥在附近警戒。这时,国民党九十六军一个军政人员突然闯进学校,说学校里有共产党。陈云官马上迎上前去,一面与其拉扯应付,一面目示庄哥通风报信。30 多位革命师生闻讯后,即从后门出去,分散隐蔽至傍晚,绕道出县城,前往大洋。后来国民党福清县长翁其法追究学校教师的去向,陈云官以学校无法发薪金,他们只好另谋生路为由搪塞过去。
同年 6 月,闽中游击队派联络员黄迪椹,通过教师吴绍浩,向陈云官要求提供福清县的地形图,作为解放福清的军事之用,陈云官欣然答应,把学校仅有的一幅地形图交给部队使用。
7 月下旬,陈云官得悉驻防福清的国民党七十三军要“围剿”革命根据地大洋时,派陈云徽把这一情报密告张超然家属,转告大洋间中游击队。7 月间,郭茂沂的妻子陈蓉英(烈士陈炳奎嗣女)被敌人拘捕,要她供出郭茂沂及地下党组织。陈云官拉倪镜民等帮助,多方设法营救;并以个人性命作担保,陈蓉英才获保释,使融城地下党组织免遭敌人破坏。1949 年 8 月16 日福清解放。解放后,陈云官仍任县立中学校长,1949 年 11 月,当选为福清县首届人民代;1951 年,县立中学、闽海中学、文光中学合并为福清第一中学,他任副校长(校长由县长李毅兼),兼任福清县中苏友好协会副会长、县抗美援朝委员会常务委员。晚年他仍十分关心桑梓的文化教育事业,广泛联络海外“三胞”,捐资兴办家乡的文教卫生事业,募捐总金额达人民币 2300 多万元。1986 年 10 月 8 日,他因病逝世,享年 75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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