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肉姐姐 发表于 2018-9-23 13:50:16

金猪槽的故事

又是农历十二月初三--扫尘日,家家户户都忙于过年前的第一次清扫院落房间。融北后山村林老二夫妇二人毫无心绪,家里几近断炊地步。这个殷实之家又是怎么堕落成一个破落户的呢。就让我们从头细细道来。
林老二父亲很会创业守业,乡人无不知他是个“老鼠财主”,就是像老鼠一样善于“藏十二月粮”的财主,家财万贯,只进不出。人们常在他面前抱怨他,说他犹如“海口桥流进不流出”,说得这位守财奴哑口无言。有人向他借款借粮,总被他一口回绝。乡人自然满腹牢骚,甚至攻击挖苦这老财迷:“奸巧厉,十八绝。”
说实在,林财主几近耳顺之年,尚无子嗣,濒临绝嗣境地。没想到了60岁,竟老来得子。算命先生说此子虽为长子,但要取名老二,方可成人。林财主二话不说,一一依从。
林老二给林家注入生机,后继有人,虽比起邻人大大落伍,但香火能延续,林财主心中毕竟宽慰许多。自此,林财主在聚财敛财上更是业精于勤,加倍用功。这对老夫妇商量:“六十得子,必定宠爱,一旦宠子,日后子必不自立。故应为其留有后路,以防不测。”林财主拿出家产四分之一转化为一件隐蔽财产,不让儿子挥霍,暂时保存在秘密之处。
用心良苦,可怜天下父母心。
说来也怪,这林老二年幼就是一个贪婪暴躁的孩子,见邻居小孩手中有好玩好吃的东西就抢了过来据为己有,简直是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人见人怕,人见人骂。只是他的父母宠着他,一声又一声地“阿命”、“心肝宝贝”叫个不停。
林财主72岁那年,因劳碌过度,突发脑溢血,溘然长逝。自此,林母对这个不争气的宝贝儿子更是毫无办法,未成年的林老二竟然频频出入赌场烟馆。林母想借儿媳之手零距离管教他,在他17岁那年就给他娶亲。但堕入赌瘾毒瘾深渊的他已难以自拔。一个老娘也就是这样被儿子的倒行逆施给活活气死了。
两个妇人都管不了他,妻子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他胡作非为。预计到头来林家必定人财两空、走投无路。想到晚景堪忧,妻子伤心透了,整日以泪洗面。
妻子的哀求劝告和眼泪鼻涕丝毫没能感化他,林老二赌了又输,输了又赌;再加上他不学无术,毫无谋生手段,坐吃山空。向外告贷,人家都记恨当初其父不同情穷人,今日乡人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怨报怨,即便有钱,也不肯相帮。更何况他哪有还债能力,谁都不愿借钱给他。于是林老二求借无门,处处碰壁。这年年关已近,赌徒烟贩又上门逼债,家徒四壁,身无分文,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林妻在扫尘日到来时,劝丈夫:“千万别赌别抽,保证从今而后重新做人,重振家业。虽然今年家境贫寒,无年可做,但为了过年,不妨也‘输人不输阵',你是大男人,洒扫一下门庭也是应该的。请一起打扫居室院落乃至猪圈。”林妻类似这样苦口婆心的话不知说过多少遍,林老二总把它当耳边风,听不进去;这次在困顿无助、赌徒烟贩凶巴巴讨债的四面楚歌中,他听从妻子良言,第一次伴随其妻动手劳动。
当他打扫猪圈时,看到一个猪槽甚是肮脏,便拿来一束稻草揉成草团,沾着碱水擦洗不停。经过这一擦一洗,奇迹出现了--原先沾满污泥的猪槽一下金光闪闪。林老二仔细看,还不敢想信自己的眼睛,那是金猪槽?恍惚中,不禁喜极而泣。
在里屋听到哭声的妻子,以为丈夫可能是怕劳动,或初次劳动不慎受伤,才号啕大哭。赶到猪圈,见丈夫还在边哭边擦洗猪槽。“别擦,别擦,那是金猪槽!”丈夫才如梦初醒!面对走投无路的困境,竟然绝处逢生,这才体会到父母的良苦用心,他再也不能做一辈子败家子,于是双手举起金槽,投入妻子怀抱……
翌年农历十二月初三,又迎来新的扫尘日。林老二独自一人打扫清洗房屋里里外外,林妻抱着未满一周岁的宝宝在屋里踱来踱去,触景生情,她感念公婆的远见卓识,给丈夫留下绝处逢生的后路,让濒临崩溃的家庭迎来柳暗花明,但她决意不会再像公婆那样溺爱宝宝,再去铸造任何留给小孩的“金猪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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