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清好房网小编 发表于 2019-3-20 09:43:55

福清光贤里蒜岭驿铺地点变迁考 王荣国

福清光贤里蒜岭驿铺地点变迁考
——兼考蒜岭与草堂山地名王荣国
摘要:草堂山初名蒜岭。最晚宋徽宗朝设蒜岭铺于草堂山(蒜岭)南麓仙岭。元朝至元十六年蒜岭铺北迁重建,使“草堂山”与“蒜岭”分离,“蒜岭”随驿铺在新址延续,“蒜岭(村)”名即缘于此。翁承赞居蒜岭并就读附近漆林书堂属误会。朱熹未宿草堂山韶溪书院,其“晓发渔溪驿,夜宿囊山寺”诗句可为证。以蒜岭铺北迁为界,宋刘克庄等人涉蒜岭诗作归属草堂山(蒜岭),元明两朝涉蒜岭诗作归属今蒜岭村。康熙朝,杜臻巡视过江口桥而仙岭、下埔、蒜岭至棉亭所走驿道自北宋以后未变更,驿道从未经福莆岭入江口东大,东大非“古驿道入莆第一村”。关键词:驿道、驿铺、蒜岭、草堂山、翁承赞、朱熹

福清市新厝镇蒜岭村因古有驿铺而闻名,当地相传,漆林书堂设于此,翁承赞早年居蒜岭就读于此,宋刘克庄留下咏蒜岭诗作,且均鎸于石;近年又有古驿道从蒜岭经福莆岭至莆田江口镇东大(大岭)之说。笔者曾撰文认为:蒜岭即草堂山之初名。“古驿道从草堂山下穿过,光贤里的蒜岭设有驿铺,蒜岭驿铺的地点历史上有过变迁,明代的驿铺就设今新厝镇蒜岭村。”(图一)蒜岭驿铺于宋以后迁移,“蒜岭”之名与草堂山分离,此问题将专文阐述。本文撰写正基于此。把握史籍记载的自然地域形态与自然景观作为地标,结合实地考察,是考证以理清蒜岭驿铺地点变迁的关键,是笔者秉持的准则,兹陈管见。

一、蒜(岭)溪与“蒜岭—草堂山”驿铺名通常冠以所在地名。探讨“蒜岭铺”的“蒜岭”位于何处?“蒜岭溪”是地标。据宋《三山志》载:福清县“光贤里……漆林洋白獭陂,食蒜岭溪,黄檗僧开,溉田种二百石。”蒜岭溪流入迎仙港,福清县光贤里漆林(今新厝镇漆林村)位于迎仙港畔,对岸属莆田。光贤里主要流行兴化方言,此方言中“洋”字有小平原之意,是围垦海滩、江滩造田的产物。“漆林洋”是迎仙港滩涂围垦而成的,其灌溉因黄檗寺僧人建白獭陂而用“蒜岭溪”水。蒜岭溪即蒜溪。明《八闽通志》载:“蒜溪,源出兴化县黄迹山,绕蒜岭,历五峰陂、驷马桥,南合迎仙溪。”明《重刊兴化府志》载:“蒜溪,源出福清黄迹山,绕蒜岭,历五峰陂、驷马桥,南合迎仙溪入于海。”二书不同在于蒜溪发源地政区归属。前书作“兴化县”,后书作“福清县”。后书晚于前书撰成,且“山川考”为周瑛所撰,显然是订正黄仲昭前书之误。明《闽书》记载:“蒜溪,源出福清县黄迹山,绕蒜岭,历五峰陂、驷马桥、南迎仙桥,入于海。”所载与《重刊兴化府志》大致同。据上述:“蒜溪”即“蒜岭溪”,发源于福清县黄迹山。黄迹山今名“凤迹山”,在福清市新厝镇凤迹村。, “蒜溪……绕蒜岭”是三部明代志书都提及的,那么,“蒜岭”在何处?是否与福清市新厝镇今“蒜岭村之山”有关?笔者于2009年11月29日前往莆田涵江区江口镇,沿蒜溪考察至官庄村,见到:蒜(岭)溪流经今江口镇东大村、东源村等,正好对应福清市新厝镇(光贤里)的“草堂山”,没有绕“蒜岭村之山”,且莆田一侧可见“草堂山”与“蒜岭村之山”隔断。“蒜(岭)溪”因“绕蒜岭”得名,实地考察见到的是蒜(岭)溪“绕草堂山”,这意味着“草堂山”即“蒜岭”。“蒜岭”之名由来宋明志乘皆有记载。《三山志》载:“蒜岭(铺)”名由来“或曰山形如蒜,亦其间多蒜苗。”《八闽通志》引福清县志说:“山石间多产蒜苗,故名;或曰,山形如蒜瓣状,因名。”可见,不是抄自《三山志》,另有所据,但二书意思同。《闽书》亦载:“蒜岭,山石间多产蒜苗,或曰山形如蒜瓣。”有关“蒜岭”由来的记载与前二书同。笔者少年时代在草堂山见过有如蒜苗的植物,且草堂山福清一侧的山形如蒜头,可证以上方志记载正确。“蒜岭”又名“草堂山”。万历末《闽都记》载:福清县“蒜岭驿,在光贤里……山石间多产蒜苗,故名。或云:山形如蒜瓣也;又名草堂山。”除了所载“蒜岭”得名由来与《三山志》、《八闽通志》、《闽书》同,且称“蒜岭”又名“草堂山”。“草堂山”即“蒜岭”,则见于清代福建通志。康熙《福建通志》载:“双髻山,在县南,巅有石坛……又南为草堂山,又曰蒜岭……”乾隆《福建通志》所载相同。《道光重纂福建通志》亦载:“双髻山……距在县南五十里,巅有石坛……南为草堂山,昔有隐者结茅读书于此。又名蒜岭,山形如蒜瓣……”以上诸志均说:草堂山又名蒜岭。今“蒜岭村之山”史籍不载,笔者于2008年2月考察时从当地80岁的林金銮老人口中得知,山名“玉屏山”。应该说,蒜(岭)溪所绕之“蒜岭”不是“蒜岭村之山(玉屏山)”。要言之,蒜岭因“山形如蒜瓣”与“山石间长蒜苗”得名,又名“草堂山”。蒜(岭)溪以绕蒜岭得名,所以蒜(岭)溪绕“草堂山”即绕“蒜岭”。
二、蒜岭、草堂山与蒜岭驿铺方志中“蒜岭”与“草堂山”各立条目。宋《三山志》不设“山川”志,“草堂山”附于福清县“新兴院”条:“草堂山,院西北。昔有隐者结茅读书于此堂……”;“蒜岭”则附于“地理类·驿铺”中“蒜岭铺”条,引文见上。明《八闽通志》设“山川”志,“草堂山”与“蒜岭”各立条目:福清县,“草堂山,在光贤里。昔尝有隐者筑草堂于此,因名。”“蒜岭,在县西南光贤里。县志云:山石间多产蒜苗,故名;或曰,山形如蒜瓣状,因名。东望涨海,弥漫无际。岭头旧有照海亭。东有翁承赞庄并昼锦亭,今废……”明正德《福州府志》所载与《八闽通志》大致同。关于“草堂山”之“草堂”,笔者认定为翁承赞兄弟读书的“漆林书堂”,不赘述。《八闽通志》引文中的“蒜岭”,是指“草堂山”,抑或指“蒜岭村之山”,都“在(福清)县西南光贤里”。“东有翁承赞庄……”中方位“东”有误,若“蒜岭”指今“蒜岭村”,其东是棉亭村、东楼村;若“蒜岭”即“草堂山”,“翁承赞庄”应以“翁承赞故居”为中心,其方位应是“南”。至于“翁承赞庄并昼锦亭”,另文探讨。《闽书》中福清县“草堂山”与“蒜岭”也各立条目:“草堂山,尝有隐者筑草堂于此。”“蒜岭,山石间多产蒜苗,或曰山形如蒜瓣。南有漆林书堂,唐翁承赞、承裕,与其犹子袭明肄业其之所……又有昼锦亭。”其中“蒜岭……南有漆林书堂”会误解为今“蒜岭村”南边附近。蒜岭(草堂山)与“蒜岭村之山”空间不同,自然环境亦异:其一,蒜岭(草堂山)东望可见大海。《八闽通志》载:蒜岭(草堂山)“东望涨海,弥漫无际”。《闽都记》载:蒜岭“又名草堂山。东望涨海,弥漫无际……”康熙与乾隆《福建通志》都说:“登其巔,可望海。”万历与乾隆《福州府志》、康熙朝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与《嘉庆重修一统志》所载亦然。东望涨海,“弥漫无际”是重要的地标,只有蒜岭(草堂山)能见到。满潮时,草堂山(蒜岭)主峰(在硋灶村)观看效果最佳(图二),其山麓的下埔、江兜(仙岭)也可见到,今蒜岭村与玉屏山无法东望“弥漫无际”的海景。其二,蒜岭村与玉屏山对面“泾江”与江阴岛。古以水之北为阳,水之南为阴,江阴岛因在“泾江”南(阴)得名。因此蒜岭村与玉屏山所见非海景而是泾江之景。泾江水域延至昭灵庙前。据宋《三山志》载:“径港,源出兴化县界金支大泽,至里洋合黄蘗山南水十里,名渔溪,过应天院;一源出黄蘗山……北流东折,合渔溪,入径港。南至绵亭,东出乌屿门。又南至双屿头为二,东出白屿,西出后屿,合于昭灵庙前,会迎仙港入海。”明《八闽通志》、《闽书》、康熙与乾隆《福清县志》所载与《三山志》大致同。以《三山志》最明确:“径港(江)”水分两大支,其中一支流至绵亭(今新厝镇棉亭村),南至双屿头,分为两叉,其一东出白屿(位今江阴镇),其二西出后屿(位今新厝镇),最后在草堂山(蒜岭)东南麓江兜昭灵庙前水域会合迎仙港(莆田江口与福清桥尾二水)入海。泾江与迎仙港水道交会处潮汐最低时可见到。笔者青少年时讨小海多次到泾江边,滩涂至此含沙量增多显得坚硬且直趋水道,从过桥山南侧江边眺望泾江与迎仙港交汇处,可见江畔为沙滩。入海口俗称“壁头门”(海门),出海门即兴化湾。据上述,今蒜岭村后山“玉屏山”并非山形似蒜的“蒜岭”,其地(村)名“蒜岭”与周围的山无关连且面对“泾江”,与宋至明清史籍记载的东望涨海,“弥漫无际”景象不吻合,其地(村)名是移植的。光贤里草堂山(蒜岭)山麓驿道上可见烟波浩渺的大海。《三山志》记载“蒜岭铺”得名“或曰山形如蒜,亦其间多蒜苗”后说:“由建、剑、汀、邵武至此,方见涨海,烟波万顷。”是说:从闽北、闽西驿道经福州南下至蒜岭铺所在草堂山(蒜岭)麓方可见“涨海”时“烟波万顷”之景,这是重要的地标。在今草堂山(初名蒜岭)麓硋灶村南眺可望其景,视域最佳是下埔、江兜(包括仙岭)一带。今蒜岭村玉屏山麓驿道上看不到此海景。蒜岭铺最晚在宋徽宗朝就存在。据《三山志》记载:“蒜岭铺,南至蒲〔莆〕田县界三里,至迎仙二十八里,至兴化军五十里……岭头有照海亭,宣和间有唐运使留题。隆兴初废,今送迎时寓民家。”“蒜岭铺”地点应在今江兜村“仙岭”,此处往南至迎仙港水域莆田县界大致有3里左右,今“蒜岭村”距莆田地界则有10多里。引文“岭头有照海亭,宣和间有唐运使留题”中的“岭头”应即“仙岭”,俗称“岭头(尾)”;“运使”为转运、漕运、盐运诸使之简称,“唐运使”中的“运使”无法知其详。据上可知:仙岭上建有“照海亭”,宋徽宗宣和年间(1119—1125年),有唐运使在亭中留题。表明蒜岭铺最晚出现于宋徽宗朝。蒜岭铺的驿舍到南宋孝宗隆兴初年(1163—1164年)废去,来往官员住附近“民家”。不过,宋人多夜宿渔溪驿,朝发至莆田囊山寺投宿。北宋蔡襄有《题渔溪驿》诗,王十朋与髙翥皆有《宿囊山寺》诗。朱熹的《题囊山寺》诗明说“晓发渔溪驿,夜宿囊山寺。”光贤里流传朱熹宿草堂山韶溪书院属传说,且不说该书院为朱熹死后所建,朱熹诗可自证。从福清渔溪驿到莆田囊山寺为一天行程,大多无需投宿蒜岭铺,其驿舍被废合乎情理。引文中“迎仙”即“迎仙驿”,是驿道经蒜岭铺入莆田第一个驿。南宋建炎初年前,设迎仙渡(在莆田涵江区江口镇石獅村)与驿道(官道)对接,摆渡过迎仙溪,再抵迎仙驿。建炎三年(1129年),迎仙渡建迎仙桥(即“龙溪桥”)。理宗淳祐二年(1242年),在下游建江口桥,“驿道”稍改与桥对接。要言之,草堂山(蒜岭)巅及其东南麓驿道上可望辽阔海景,“蒜岭村”与玉屏山只能见泾江水域,无法望见海景。蒜岭铺最迟至宋徽宗朝就设于草堂山(蒜岭)南麓仙岭。
三、蒜岭铺北迁及蒜岭与草堂山分离蒜岭铺于元朝初年迁离草堂山(蒜岭)南麓仙岭。据《八闽通志》载:福清县“蒜岭驿,在县西南光贤里。宋时建于渔溪市之南。元至元间徙建今所,名蒜岭站。国朝洪武十二年改为驿。”正德《福州府志》所载同。“蒜岭铺”迁离草堂山(蒜岭)麓仙岭异地重建是在元至元年间。康熙《福清县志》记载:“蒜岭驿,在县西南光贤里。宋时建于渔溪市(之南)。元至元十六年徙建,名蒜岭站。洪武十二年改为蒜岭驿。”乾隆《福清县志》所载同。引文“渔溪市”后缺“之南”,据《八闽通志》补,否则,读不通。显然,宋“蒜岭铺”迁建的具体时间为元朝至元十六年(1279年)。“蒜岭铺”迁建后距莆田县界变远。康熙《福清县志》载:“蒜岭铺,在县南光贤里,北至苏溪十三里,南至兴化府莆田县界十五里。”乾隆《福清县志》所载同。显然,迁新址重建后的蒜岭驿与铺离莆田县界十五里。可与康熙朝杜臻的《闽粤巡海纪略》记载印证:“自江口桥五里至仙岭,又五里下埔,又五里蒜岭,又五里棉亭,又五里苏阴,又十里渔溪,皆自南而北……”清初为封锁郑成功实行迁界,滨海居民内迁,康熙二十二年展界,杜臻于次年从广东沿驿道(官道)北上巡视展界事宜。依其记载,从蒜岭驿与铺(今蒜岭村)至莆田县江口桥计十五里,与康熙、乾隆县志所载吻合。杜臻所说康熙朝自莆田“江口桥(含桥尾桥)—仙岭—下埔—蒜岭—棉亭”是福清光贤里驿道线以及从江口桥入莆。此驿道交通状况始于南宋淳祐二年,因江口桥建于淳祐二年,驿道与桥对接。有一种看法认为,古驿道从蒜岭(村)折向福莆岭土地公庙进入莆田涵江区江口镇东大村(大岭),且于石勒“福泉古驿道入莆第一村”。事实上,这既无史籍依据,也对驿道缺乏了解,甚至对福莆岭古道生疏。1966年,笔者11周岁随母往山里砍柴草,凌晨1点多出发,经福莆岭古道折入东大、东源(门),前往砍柴地凤迹村的“尖山”,约持续6年。熟悉此段古道:以土地庙为界,西段属莆田,为下坡路,大多为杂石砌成的石磴,间有杂石铺得较平坦或斜坡路面,最陡处的石磴,宽度不足0.9米,一侧约为5米左右高的断崖,土地庙东段属福清,杂石埔成的路面较平坦,最宽处不足1.8米。以上尺度是据本人的记忆且与当年常走此路者交谈过,不会有大的误差。蒜岭村的古驿道复盖在水泥路面下,可通私家车,其宽度大致为2.5米左右(图三)。蒜岭村之南的硋灶村尚存古驿道上单跨石梁桥,桥面东端宽2.42米、西端宽2.43米,路宽2.5米左右,二者宽度相同(图四、五)。与此相较,福莆岭山道狭窄多了。笔者撰此文前抵实地考察,从东大驱车直达福莆岭土地公庙,古道被覆盖在水泥路下,从土地庙东侧“古道”处俯瞰,只能见到“过桥山”(原为小岛,应于清代建石桥连接陆地而成半岛)南端(图六),正好位于宋《三山志》所称泾江“东出白屿,西出后屿”此段水道,看不到“烟波万顷”的海景。一言以蔽之,此道不是古驿道,是与驿道相接的古道。

据上述,蒜岭铺于元朝至元十六年从草堂山(蒜岭)南麓仙岭北迁并改为“蒜岭站”,至明洪武十二年又改为“蒜岭驿”,后又设蒜岭铺,构成同地并存格局,清代仍承袭其格局。从仙岭北迁至今蒜岭村重建的蒜岭驿站距莆田县界由原来“三里”增至“十五里”,其入莆对接点,南宋建炎年间在迎仙渡口(后建成迎仙桥),淳祐二年下移至江口桥,相沿至清代不变,其间江口桥虽有过坍塌而改在附近摆渡过迎仙港以应急,但从未改道经福莆岭入东大。
四、结语福清光贤里草堂山初名蒜岭,流行于唐代。后因唐末翁承赞兄弟结草堂(漆林书堂)读书,又名草堂山,应形成于五代末,从此“蒜岭”与“草堂山”双名并行且延续至元朝初年蒜岭铺北迁,可能至元代中期草堂山的初名“蒜岭”从民间历史记忆中淡出。蒜岭铺因所在地而得名,最初设于草堂山(蒜岭)南麓距莆田县界三里的仙岭,其时间最晚在北宋徽宗朝。仙岭上有“照海亭”,宣和年间,投宿的唐运使留题于亭,南宋孝宗朝驿舍撤除。宋代,福清渔溪驿与莆田囊山寺为多数仕宦者投宿点。朱熹夜宿囊山并赋诗,有“晓发渔溪驿,夜宿囊山寺”诗句,绝无宿草堂山韶溪书院之事。元世祖至元十六年,蒜岭铺北迁至距莆田县界十五里的玉屏山麓(仍属光贤里)重建,改为蒜岭站,明朝初年改为蒜岭驿,嗣又设蒜岭铺。因“蒜岭铺”北迁导致“草堂山”与“蒜岭”地名分离,“蒜岭”地名被移植在新址而延续下来,此为“蒜岭村”地名由来,相应产生了翁承赞早年居蒜岭(村)并就读于附近漆林书堂的误会。以蒜岭铺从草堂山(蒜岭)麓仙岭北迁年代为界,此前古籍提及的“蒜岭”在草堂山一带,此后则在今蒜岭村。准此,宋刘克庄《蒜岭夜行》与《蒜岭》二诗,所写之景在今硋村、下埔、江兜(含仙岭)、东澳、大澳以及峰头一带,不同的是前诗写离家出行途中,后诗写返家路上。《蒜溪》则是写子鱼潭(备战桥)附近福莆交界处之景。宋喻良能《登蒜岭》与陈藻《红泉明日还福清作》所写都是经过草堂山(蒜岭)途中。元明两朝有不少涉及蒜岭的诗作。元代卢琦与贡师泰、明代黄仲昭、郑岳、佘翔、徐贯都留下涉及“蒜岭”诗作,主要是咏今玉屏山下的蒜岭驿铺附近之景。先后存在的两处“蒜岭”自然环境迥异:玉屏山和蒜岭村面对“泾江”与江阴岛,看不到海景,明代人诗句称其为“江村”;草堂山(蒜岭)西侧有源于黄(凤)迹山的蒜(岭)溪围绕,其东侧山顶东望海涨“弥漫无际”,其山麓硋灶村驿道上南眺可见“烟波万顷”,下埔、江兜(含仙岭)视野更佳,为闽北、闽西驿道经福州南下首次见海之处。驿道从光贤里对接莆田县迎仙驿,南宋建炎间要过迎仙渡(后建迎仙桥),淳祐二年下移经江口桥,至明清不变。“江口东大”不是“古驿道入莆第一村”,驿道从未改经福莆岭入东大,且该山道路面狭窄不是古驿道而是与驿道相接的古道。康熙朝,杜臻巡视沿海,过江口桥而仙岭、下埔、蒜岭至棉亭所走的是驿道(官道),此路线自北宋以降从未变更。
注释拙作《翁承赞与福清光贤里草堂山》《福建史志》2017年第6期。《三山志》卷16《水利》。《闽书》卷6《方域志·迎仙港》。《八闽通志》卷11《地理·山川·蒜溪》。《重刊兴化府志》卷7《山川考上》。《闽书》卷23《方域志·蒜溪》。《三山志》卷5《驿铺·蒜岭铺》。《八闽通志》卷5《地理·山川·蒜岭》。《闽书》卷6《方域志·蒜岭》。拙作《翁承赞与福清光贤里草堂山》《福建史志》2017年第6期。《闽都记》卷27《郡东南福清胜迹》。康熙《福建通志》卷4《山川·雙髻山》;乾隆《福建通志》卷3《山川·雙髻山》。《道光重纂福建通志》卷6《山川·双髻山》。《三山志》卷36《僧寺·新兴院》。《八闽通志》卷5《地理·山川》“草堂山”、“蒜岭”条。正德《福州府志》卷2《地理志》“草堂山”、“蒜岭”条。拙作《翁承赞与福清光贤里草堂山》《福建史志》2017年第6期。《闽书》卷6《方域志》“草堂山”、“蒜岭”条。《闽都记》卷27《郡东南福清胜迹》。《闽书》卷32《建置志》其“蒜岭驿”与“蒜岭铺”条未展开交待。康熙《福建通志》卷4《山川·雙髻山》;乾隆《福建通志》卷3《山川·雙髻山》。万历《福州府志》卷5《山川下·双髻峰》;乾隆《福州府志》卷6《山川二·双髻峰》。《读史方舆纪要》卷96《福建二·蒜岭》;《嘉庆重修一统志》第2376册。《三山志》卷6《海道》。《八闽通志》卷5《地理·山川·径江》;《闽书》卷6《方域志·迳江》;康熙《福清县志》卷2《舆地志·径江》;乾隆《福清县志》卷2《舆地志·径江》。《三山志》卷5《驿铺》。《三山志》卷5《驿铺》。引文中“蒲田”应作“莆田”(据《八闽通志·建置沿革·兴化府》)2018年9月7日,笔者在福建省方志委张维义的安排下,得到《莆田乡讯》社林崇森、涵江区方志办(原主任、大学同学)林祖泉与科员范将、江口镇人民政府党建办干部卢琼鸯的协助,考察江口镇大岭福莆岭古道、迎仙桥址、迎仙寨遗址等。此古道应是宋以后、极有可能是明清时期出现的。《重刊兴化府志》卷52《道路志·桥渡·江口桥》;《八闽通志》卷19《地理·桥梁·江口桥》。《八闽通志》卷40《公署·福州府·文职公署》。正德《福州府志》卷11《官政志·福清县》。“渔溪市”无考,但与本文无关。康熙《福清县志》卷2《建署类·蒜岭驿》。乾隆《福清县志》卷3《建署志·蒜岭驿》;《嘉庆重修一统志》(第2376册)载:“元至元间置(蒜岭)站”,不提迁建。《道光重纂福建通志·邮驿·省会驿铺》、民国《福建通志·邮驿志》均照抄《三山志》。康熙《福清县志》卷2《建署类·铺舍附·蒜岭铺》;乾隆《福清县志》卷3《建署志·舖舍附·蒜岭铺》万历《福州府志》卷11《建置志四·驿铺·蒜岭驿》记载简略;乾隆《福州府志》卷20《公署三·驿递附·蒜岭驿》记载既说“元至元十六年徙建”,又承《三山志》“南至莆田县界三里”的记载,有误。《闽粤巡海纪略》卷5。《草堂山赋》作者陈章汉的《〈驿道寻踪〉序》等博文有此说(新浪博客),东大村口景观石有其“福泉古驿道入莆第一村,幸福家园,涵江·江口·东大”题字。(图七)翁智敬的《惊呆了,新厝镇竟藏着条千年古驿道》一文说:“古驿道蜇进新厝境内,入蒜岭村折草堂山出莆田迎仙寨。”又说:新厝镇党委政府高度重视古驿道的“重启”与“宏开”,“正与闽都大家陈章汉一同探寻这乡愁中的梦想。”文中配有双方交谈的照片(图八)。(见《走近新厝》微信公众号2016年11月17日)据此,“古驿道入莆第一村”就不是“东大村”,岂不自相矛盾。古驿道又怎么从草堂山“出莆田迎仙寨”?草堂山书院遗址怎么出现刻着“古驿道”三字石路牌(图九)?令人费解。明《薜荔园诗集·蒜岭雨中》。今年3月24日,笔者参加福建省博考古所涉及古驿道及相关古迹的考察,考察了新厝镇漆林、仙岭、草堂山书院遗址、硋灶,至蒜岭止,以无人机拍摄。此属国家文物局项目:《福建明清海防线性文化遗产考古学调查》。《翁承赞与福清光贤里草堂山》(《福建史志》2017年第6期)与《福清草堂山书院遗址碑刻研究》(《福建文博》2018年第3期)均属此项目。补充注注补:2018年9月7日上午,我们一行人分坐两辆前往福莆岭古道。这条古道我相当熟悉,1966年起大致持续6年经常往返此道上。此次重访古道,物是人非。小车行驶在宽广的水泥路面轻快地上了福莆岭,在大土地庙旁的平地上停下。下车后,我说出古道上的诸多细节,当地的向导确信我曾是这条古道上的“行者”。我报出古道若干路段的大致尺度,向导回应的准确尺度则更小(本文正文的尺度以“不超过”文字表达,就包括向导所报的准确尺度在内)。此行的目的是核实宋明地方志的记载并拍摄照片资料。更为详细的情况将在剖析化名“闻于”的《话说新厝入莆古驿道》以及剖析“九赋传媒有限公司”出品的《古韵新姿,魅力江兜》视频“解说词之误”的博文中交待。
注补:⑴从陈章汉的新浪博客中得知,陈章武与陈章汉一样,也认为古驿道入莆田东大(大岭)村。二人都不是从事历史、考古、文物学术研究的(且没有在正规的学术期刊上发表过一篇相关的研究论文),属于“外行”,其看法同样不对。⑵《惊呆了,新厝镇竟藏着条千年古驿道》一文的作者翁智敬(陈章汉的亲戚)为硋灶中心小学教师。⑶在草堂山“漆林书堂——韶溪书院”遗址前已出现新建的所谓“古驿道遗址”,属翁智敬文章所说的谋划“重启”与“宏开”的所谓“古驿道”。这与我在《福清草堂山书院遗址碑刻研究》(《福建文博》2018年第3期)一文第六部分所提及“草堂山韶溪书院遗址被建为‘朱子草堂遗址文化公园’”(可参见2019年1月14日同题的博文与所附图片格式的原刊全文,请关注文后的“[30][32]注文”)是配套的工程。福建省文物部门正鉴定朱熹在福建的史迹包括碑刻,并编辑《朱子福建史迹图录》,将正式出版,让社会知道真正的朱熹在福建活动的史迹,使“‘假’的真不了”。我曾去函询问并得到书面回复:福清草堂山明崇祯“紫阳朱先生书院”碑刻及遗址与朱子生平事迹没有直接关系,“不属‘朱子史迹’,《朱子福建史迹图录》不会收录。”(复函对方存底1份。我所执复函属私人信函,不提供复印或拍照,可当面出示,已向多位福清老乡出示)。⑷有关江口桥(包括桥尾桥)在桥梁史上的价值,拟专文阐述,亦将涉及古驿道。⑸光贤里(今新厝镇)古驿道绝非“折草堂山出莆田迎仙寨”,宋代是从位于仙岭的“蒜岭铺”对接相距“二十八里”的莆田“迎仙驿”(见前引宋《三山志》),明代《兴化府志》、清代《莆田县志》均记载:明代兴化府“莆阳驿”对接蒜岭驿(位于今蒜岭村)。其路线与宋代大致相近。所谓“折草堂山出莆田迎仙寨”,二者风马牛不相及,纯属无稽之谈。⑹福清梧岗中学教师黄敏锋的《武当别院》(《作家导刊》2019年3月18日)所涉及的翁承赞、刘克庄等的史事,均属传说。我在《福清光贤里蒜岭驿铺地点变迁考——兼考蒜岭与草堂山地名》一文中已作正误,该作者有关江兜村元宵夜的文章之误,俟后再谈。
注补:2018年3月24日,考古考察时,先在漆林翁承赞纪念堂广场上起飞无人机拍摄周边及朝北飞航拍。近午,则在旧硋灶中心小学校舍(现为硋灶村两委办公处与新厝文化大院)广场起飞无人机,向两个方向航拍:一是朝南飞,沿硋灶、下埔、江兜韶溪亭与仙岭、漆林至桥尾航拍;一是朝北飞,沿硋灶、岭边、蒜岭至棉亭方向航拍。我们都携带古籍,本人携带三部各配有128G的扩展卡的小平板,卡内存储PDF格式的古籍,以备随时查阅核对。
新增注:本人在高校从事“旅游教育”10余年,开设《中国旅游文化》、《福建旅游文化》与《古典园林与古建筑》等课,发表过《论闽文化底蕴与福建的文化旅游》(网络上仍有)等论文,培养过“文化与旅游”的研究生,参加过景区论坛并审查过景区景点规划。上世纪,当过导游员模拟景点考试的考官近10年,培训过两名导游员参加全国国际组与国内组大赛均获大奖。对于“乡村旅游”,我还是有资格谈论的。
开发旅游资源,旅游产品的基本准则是“人无我有,人有我特。”这一准则对于开发“乡村旅游”仍然适用。乡村旅游的发展同样由客源市场决定而不是行政指令。在新厝镇包括凤迹村(我曾住过超过半月)不具备开展“一日游”。必须明了,“乡村旅游”不等于“一日游”。“幸福乡村”、“美丽家园”绝对不能等同“乡村旅游”,只是为后者的开展提供可能。目前,已有企业老板询问家乡以草堂山为中心开发的可行性,强调呈现的历史与文化必须是真实的。有志于家乡建设的同道的共识是:若一时不能开发,应尽量减少“建设性的破坏”。我相关的研究不全部公开,以尽可能防止并减少“建设性的破坏”,守望家园,以待来者!
新增注:2016年3月4日,国务院颁布《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文物工作的指导意见》(“国发〔2016〕17号”文件),文件指出防止“建设性破坏行为”,“建立文物保护责任终身追究制,对负有责任的领导干部,不论是否已调离、提拔或者退休,都必须严肃追责。”“把文物工作列入重要议事日程,作为地方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综合考核评价的重要参考。”福建省人民政府也于2017年3月27日颁布“闽政文〔2017〕133号”文件《福建省人民政府关于进一步加强文物工作的实施意见》。重申国务院的规定,“把文物工作列入重要议事日程,作为地方领导班子和领导干部综合考核评价的重要参考。”并“鼓励社会参与文物保护”。(均有网络版)

补插图http://s5.sinaimg.cn/mw690/001DktRgzy7sqnx9Zzee4&690
图一:左侧第一高峰为位于今硋灶村的草堂山主峰,草堂山山麓分布有硋灶、下埔、江兜、漆林等村(史籍包括有关莆田的府志、县志“山川”部分均无“蒜岭”、“草堂山”条目,更不要说“蒜山”)。右侧第一高峰为位于今蒜岭村的玉屏山。http://s4.sinaimg.cn/mw690/001DktRgzy7sqnEEkDhb3&690
图二:此图是在离草堂山主峰尚有数十米的“何氏九仙楼”拍摄的,因时值退潮且能见度低,照片效果不佳。照片近处为滩涂与泾江水道,中部为江阴岛,远处是东海与海面停泊的船只。若遇潮涨且能见度高,必能见到史籍所说的“东望海涨,弥漫无际”景象。http://s6.sinaimg.cn/mw690/001DktRgzy7sqnMG6DH05&690
图三:此图是蒜岭村被水泥复盖的古驿道与仍在诉说当年辉煌的老屋的断墙与残基。http://s3.sinaimg.cn/mw690/001DktRgzy7sqnSwDkKa2&690
   图四:此图为硋灶村残存的一段古驿道与古石梁桥,折射出历史与文化的厚重感,让人联想到:南宋郑虎臣押送贾似道在此道南下情景,著名诗人刘克庄往返此道上喃喃吟咏着《蒜岭》、《蒜岭夜行》不朽的诗篇(这里提及的刘诗,我指导过研究论文,拟择时发表。二诗在诸多研究文学史的论著中被提及,但都语焉不详)。http://s2.sinaimg.cn/mw690/001DktRgzy7sqnXwBMd91&690
图五:此图为硋灶村尚存的古驿桥侧面,此桥为叠涩造单跨石梁桥(桥上行走的是省考古所专家),桥面可能在民国末年或共和国初期修水渠被抬升。虽历经岁月沧桑的古驿桥于苍凉、沉重中仍散发出诱人的古典美。http://s13.sinaimg.cn/mw690/001DktRgzy7sqoagKAc1c&690
图六:此图是从福莆岭大土地庙旁拍摄的,能见度再高也不能见到史籍所说的“东望海涨,弥漫无际”景象,看到的是过桥山、泾江水道与江阴岛。http://s11.sinaimg.cn/mw690/001DktRgzy7sqoh09DQ5a&690
图七:立于莆田市涵江区江口镇东大(大岭)村口的“福泉古驿道入莆第一村”景观石,为陈章汉题写。http://s11.sinaimg.cn/mw690/001DktRgzy7sqon5DHcda&690
图八:为翁智敬文章所说的“重启”与“宏开”古驿道谋划的场面(微信公众号截图)。http://s13.sinaimg.cn/mw690/001DktRgzy7sqorlc96ec&690
图九:此为草堂山“漆林书堂——韶溪书院”遗址前出现的“古驿道”路牌,其背后是新建的所谓“古驿道遗址”,属与所谓“朱子草堂遗址文化公园”配套的工程。
作者简介:作者为福建福清人,1978年考入厦门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本科,毕业后转向历史学专业就读中国史研究生,相继获硕士、博士(在职)学位。任厦门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中国文化史(今闽台文化、海洋文化)、思想史与宗教史;社会兼职:中国宗教学会理事、中国社会科学院东方文化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员、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特约研究员。
(说明:⒈本文原稿1万字,刊用时删减至8千余字,原刊《福建史志》2018年第6期。除了明显的编校错误订正外,余则一仍其旧;⒉本文原刊无插图,上传博客时新增插图;⒊补充注、(含插图)、,注、与“作者简介”为上传博客时新增;⒋凡本文包括注文提及的新浪博客、微信公众号均截屏与“古韵新姿·魅力江兜”优酷视频一并保存)

清风竹影 发表于 2020-1-1 16:18:32

“东望海涨,弥漫无际”景象!如今填(围)海多处哪里能见到,听老人家说,其实蒜岭村前福厦路东面都是海,填土已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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